吐槽歸吐槽,呂方自己也知道,那會兒如果自己繼續守著,以自己的執拗勁兒,說不定真會在那兒守到天亮。
人挪一挪,才容易轉換思維嘛。
手機上反饋的消息其實也不多,但卻直接刻畫出了一條軌跡。
目的地標注為七環東南角的一座公交站臺。
呂方逐漸將地圖放大,慢慢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去關注那公交站臺,而是看向了公交站臺旁邊的一片區域。
別以為七環外的一片區域就是不大的一塊地方,這畢竟是七環。
整個七環路的長度是多少?
接近四百公里。
這樣一個范圍,哪怕是沿著高速公路跑上一圈,也得三四個小時。
而呂方所盯著的那片區域,他很熟悉,甚至整個西河市警方都很熟悉。
那地方,屬于這座城市最亂的一片區域。
在西河市環線擴張過去之前,那里就是一座小縣城。
其實西河市周邊被吸收進主城區的小縣城不止這一個,但它卻是最特殊的一個。
別的小縣城在吸收進來之后都納入了西河市的整體規劃,拆遷、開發、搬新居是所有老百姓的主題。
可那座名叫涇川的小縣城,卻因為各種原因擱置了。
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便是當地老百姓在拆遷時漫天要價,拆遷補償談了五年都沒談下來,最后上層政策變化,不再允許大規模拆遷,于是涇川就成了一個鑲嵌在大都市邊緣的落后小縣城。
這樣的小縣城各種基礎設施都很薄弱,道路、路燈、水電供應、停車等都或多或少有些問題。
因為政策的變化,地方政府也不可能拿出大量的資金對這一片區域進行改造,所有問題只能拆西墻補東墻。
一些稍有能力的人,就跳出來到其他區域買了房子。
可也有一些人,無力或者不愿意離開那里。
因為各種主客觀因素交織,使得“ZC縣”成了西河市境內最混亂的區域。
當然,現在那地方也不叫ZC縣了。
原本的小縣城能有多大區域?七八平方公里就到頂了,也就一個街道辦的規格。
西河市警察系統有個說法,寧愿在整個西河市境內找人,也不愿意去涇川街道內抓人。
那里面龍蛇混雜,監控設備十個有九個是壞的,要找一個人,難度可想而知。
你說西河市的領導不知道涇川街道的情況嗎?
肯定是知道的,警察條線肯定多次匯報過相關情況,甚至搞過多次專項整治,但受限于人文、環境、經費等多方面因素,這樣的整治收效甚微。
安裝監控?說不定今天安裝好了,明天就壞掉了。
有的是光纖被剪了,有的是電源壞了,更有甚者直接把攝像頭給砸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涇川街道就像是一顆毒瘤。
這樣的毒瘤要怎么處理,并不是長瘤的人自己就能決定的。
至少在短時間內,呂方沒有看到西河市有決定對涇川街道動大手術的傾向。
那鴨舌帽男子最后的一張影像,是在靠近涇川街道的一個公交站上留下的,呂方猜測,這家伙大概率是進了涇川街道內。
能不能把那家伙從涇川街道找出來?
說實話,呂方并沒有太大把握。
但警察辦案,還能只辦有把握的?這怎么可能!
不過現在這時間點去涇川街道明顯不適合,呂方打算明天早上再去。
當下呂方向物業的兩位大爺道了謝,隨手在街口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自己的住處。
一想到自己以后每月都有接近一萬塊錢的特殊津貼,呂方打的也就不是那么心疼了。
哪怕一天花三百塊打的,這一萬不也是夠了嘛。
今天,也就花了百來塊錢。
呃……好像烤串吃得有點多。
……
回到之后,呂方倒頭便睡。
這睡眠質量太好也是一個煩惱,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醒了,而且腦子無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