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墻比在城下看起來更加寬厚一些,走馬道足可令百人并肩同行。
所有砌墻用的巨大黑色石條上,皆布滿了斑駁的歲月印痕。
韓立一眼望過去,只見面向蠻荒界域方向的城墻垛口上,正架著數十艘高逾百丈,中間鼓脹,兩端收縮,通體呈梭形的巨大黃色樓船。
其體表之上沒有多少雕飾,只以某種特殊材質的金屬通體包裹,上面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符紋,看起來頗有些古拙粗獷之感。
這些渡船當中,幾乎所有的體表之上都遍布著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的較為輕淺,只是些面積較大的擦痕,有的則十分嚴重,非但裹著的那層金屬被撕裂,就連露出的龍骨上也有一道顯眼至極的裂痕。
而在這些船身之上和船體四周,都有一個個手持圓形陣盤的黑衣修士,催動著特殊術法,修繕著渡船。
韓立一路看過去,就見這些渡船身上,以的狹長撕裂傷口和巨大的錐形窟窿最為長見,似乎皆是出自某一種或某兩種蠻荒兇獸之手。
他正思量間,身旁便有一道紫色身影追了上來,與他并肩而行。
“這些傷口是沙棘蛇和人面蝎杰作,一個尾部鋒銳如刀,一個雙鉗如錐,是沙海中最常見的兩種妖獸,攻擊力也就一般,就是數量多,容易碰著。”來人主動說道。
“石道友,你也到了。”韓立眉頭不經意地蹙了蹙,開口說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曾在角斗場中見到過的那個妖族男子,石穿空。
“可不是嘛,為了這趟渡船,我在這元荒城中可是已經等了三個多月了,都快閑出鳥了。”石穿空倒是絲毫不生分,大大咧咧的說道。
“城中賭斗的角斗場這么多,石道友可不像是會無聊的樣子。”韓立笑著說道。
“嘿嘿,小賭怡情,小賭怡情而已……咦?怎么不見那位紅衣小姑娘?”石穿空露出一絲尷尬之色,故意岔開話題道。
不等韓立答話,位于城墻北側的一座烽火臺上,有一道黑色旋風呼嘯而至,從中現出一名身著金紋黑袍,頜下生著黑色短須的中年男子。
其腰間懸掛有一枚金質令牌,上面寫著的“元荒城”三個字,顯示了其身份,正是來自于那座城主府。
“這是城主府派來的押船使,負責船上秩序和應對突發事件。以前偶爾會由數名真仙后期修士擔任,自八年前那次事故后,就清一色都由金仙修士擔任了。”石穿空看著烽火臺上的那名男子,開口說道。
韓立知道他說的事故,多半就是宮裝女修講得那樁死傷極重的禍事。
“走了,要登船了……”
石穿空回身,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韓立手上的金色戒指,笑著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那名金仙初期修為的押船使就已經身形一閃,朝著身前不遠處的一艘渡船上飛落了下去,稍后就有一名管事模樣的修士出現在船頭,招呼眾人快速登船。
在其聲聲催促下,乘船的所有修士就全都登上了渡船。
待所有人都上船之后,那名管事就又重申了一次渡船上的規矩,無外乎就是白色玉牌上記錄的那些,沒有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