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還了一禮,笑著說道“布置得如此周到細致,可別一下子就把建虜給打退了。”
劉興治呵呵一笑,說道“大人放心,末將心里有數。總要讓他們見識下咱們真正的實力,還不枉他們大遠地跑一遭。”
工事雖然完備,但阻擊的人馬卻不多,佛朗機炮只有三門,輕、重火槍兵各三百,弩兵兩百,刀盾兵四百。
按照既定的作戰計劃,能夠殺傷二百建虜,便可以適時撤退。頂得太狠,就怕建虜改道跑了。
郭大靖伸手指了指路旁的樹林,說道“也不必非要達到殺敵數,才開始撤退。如果建虜迂回,作戰激烈的話,也不要硬頂。”
“建虜要鉆林的話,有很多的地雷招呼他們。”劉興治頗為自信地說道“再配合無聲的弩箭,殺傷也不會少了。”
郭大靖伸手拍了拍劉興治的胳臂,瞇起眼睛望向大路的遠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能干掉幾個建虜的大頭目,應該會更有利于作戰。”
劉興治趕忙出言勸阻,“大人不可行險,近萬大軍還要您親自指揮呢”
郭大靖稍顯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說得對。”
身份地位已經與援朝作戰時大不相同,職責任務也是迥異。只為了狙殺一兩個建虜大頭目,就離開指揮位置,顯然是本末倒置。
盡管郭大靖認為他要是偽裝潛伏,狙殺成功的概率極高,但對于戰局的影響,卻不好估量。
況且,他現在再殺什么貝勒、臺吉,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對于建虜實力的打擊,還不如多殺十幾個士兵。
現在,提升自己的部隊,以及整個東江鎮的實力,才是郭大靖最緊迫的工作。
滿打滿算,也不足兩年,便是明金戰略轉折的歷史節點。機會有了,可卻因為實力不夠,眼睜睜地瞅著卻抓不住,才是最令人懊悔不及的事情。
見郭大靖聽從了勸告,劉興治稍微松了口氣,轉而岔開話題,也打消郭大靖的念頭。
“三十人為一隊,共派出二十隊,專門襲擾建虜,定能讓建虜不得消停。”
二十支襲擾小隊,散布于幾十里的道路周邊,抽冷子就用地雷、弩箭、陷阱給建虜制造麻煩。
這樣做不僅能拖慢建虜的腳步,消耗其攜帶的糧草物資,更能疲憊他們的精神。不用說能殺死殺傷多少敵人,就是多傷幾匹戰馬,也對作戰很有利。
一切能對建虜造成負面影響的招術,郭大靖全都用上,頗有些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架勢。
唉,要說襲擾,自己才是最拿手的。可惜,沒有表演的機會了。
郭大靖抿嘴微笑,說道“這二十支小隊作戰經驗豐富,定能達到襲擾疲敵的目的。”
不僅派出了親手訓練的夜不收,郭大靖還從隨自己襲擊鞍山驛、秀巖的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了精銳官兵。
每一次戰斗,不可避免會有傷亡,但烈火真金,更能培養出精英。
而每一次勝利,都使官兵們的信心高漲幾分。心理因素很關鍵,也很重要。
郭大靖希望自己的兵,都能有“建虜不過如此”的鄙夷篾視,對建虜不是畏怯和保守,而是勇猛必勝的信心。
馬蹄聲由遠而近,打斷了郭大靖與劉興治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