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撤了”陣后的劉奇士舉著望遠鏡,甚為惋惜地說道“死得還不算多嘛”
劉興祚嘿然一笑,說道“是兩黃旗的人馬,怎么敢多損失死傷兩三千,已經會讓皇太極心痛之極。”
劉奇士放下望遠鏡,竟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若是易地而處,某也沒有再打下去的信心。難道,騎兵已經落伍,將來是火槍兵的天下”
劉興祚沉吟了一下,說道“騎兵不是落伍,而是不好進攻嚴整的步兵戰陣。再有廂車或拒馬阻擋,輕易不能沖擊。當然,騎兵的機動優勢還在。”
劉奇士似有所悟,輕輕點頭,說道“等到火槍兵也都有了戰馬騎乘,將是戰場的主力。怪不得大靖要每個官兵都要學會騎馬,這是為了將來打基礎。”
“他看得比誰都遠,想得比誰都多。”劉興祚發出感嘆,“正因為如此,才能打出今天的戰果。”
劉奇士咧嘴笑了起來,好象夸自家兄弟就是在夸自己。他注目于遠方,建虜的旗幟已經逃得沒了影子。
隱隱傳來的槍炮聲漸漸停息,皇太極的心沉入了谷底,不要等到回報,他已經知道蹈冰繞襲失敗了。
道理很簡單,突破之后也會有戰斗,也會有槍炮聲。但沒了聲音,只能是己軍撤退了。
臉上陰霾密布,皇太極死死地望著遠方。
敵人也在撤退,雪地上已經一無所有,連尸體帶兵器,都被帶走,只剩下些殘腳斷臂和零碎的血肉,以及破爛的旗幟。
陣地上,紅旗獵獵飄揚,那抹比血還紅的顏色,刺痛了皇太極的眼睛。他猛地一勒戰馬,向著營寨奔馳而去。
建虜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氣勢洶洶地來,又烏秧烏秧地去。將近三個時辰的戰斗,似乎并沒有在戰場上留下什么。
但勝利和慘敗,對于守軍和建虜來說,都是同樣地印象深刻,心情振蕩。
“打勝了”毛文龍呼出了一口長氣,雖然早已確定,但直到此時,才可以真正放下心來。
從始至終的戰斗,他都看在眼里。但毛文龍既未張帥旗,也未插手指揮,就象個旁觀者。
雖然在觀看的時候,他比一個看客更加的心緒起伏,時而緊張,時而激動,時而振奮,時而欣喜若狂。
抵擋建虜進攻的信心是有的,觀看攻防演練,知道防線上的武器裝備時,毛文龍就已經相信能夠成功防御,保衛住金州這個最重要的基地。
但他沒有想到,或是低估了實戰中各種武器裝備結合使用的威力。這也正常,演練時不可能火力全開,也浪費不起那么多的彈藥。
“很好,很好啊”陳繼盛陪在毛文龍身邊,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雖然還未統計出戰果,但眼見的已經知道傷亡比會是很懸殊。
毛文龍笑著點頭,伸手拍了拍老伙計的胳臂,說道“可以放心地占領整個金州,甚至是復州了。”
“先占北金州,還是要穩,不能操之過急。”陳繼盛收拾著心情,笑著說道“人口是關鍵,要是再多個十萬八萬,復州就可以收復。”
地盤大了也有弊端,兵力不敷,防御就會薄弱;人口跟不上,光占不經營,也沒太大用處。
陳繼盛大半年時間都把全部精力轉向了政務,轉向了金州的經營,對于人口、軍隊、土地、產出等方面的平衡,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和準確的估計。
毛文龍也看過相關的報告和規劃,對陳繼盛的結論也比較認可,微笑頜首。
“是不是該給大靖再晉一級啦”陳繼盛緩緩說道“軍務這邊,讓他多費心出力。”
毛文龍沉吟不語,并不是覺得陳繼盛說得不對,或是不是出于真心。
兩個副將,一個管政務,一個管軍務,他這個主帥抓總坐鎮,應該是不錯的安排。
況且,對于郭大靖的巨大貢獻,經此一役,已經顯露無遺。東江軍將來要發展壯大,也離不開他的慷慨資助。
但這個時候,毛文龍想到了郭大靖要用人頭換銀子的嘗試,不由得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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