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這兩個目標都不能實現,只能使用強硬手段,斬其帥、收其軍。
“東江鎮糧餉從遼東轉運,大人可請毛文龍來議餉。”徐敷奏開口說道“或可少運,只說漂沒,逼他來寧遠與大人商議。”
袁崇煥沉吟了一下,說道“本部院還是以為在寧遠殺他,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在輿論上,也要事先準備。”
“登萊道王廷試或可一用。”張斌良開口說道“毛文龍屢次催討所欠的糧餉,甚至要提兵前往登萊。如果他兵犯登萊,朝廷的風向一定會變。”
袁崇煥瞇了下眼睛,聽出了張斌良的話中內在。
不管毛文龍是不是兵犯登萊,哪怕他只是一艘船去了登萊,也未登岸,也可以給他安上這個罪名。
老百姓不知道啊,在登萊散布謠言,說是海盜或亂兵登岸殺人劫掠,各州縣城門關閉,人心惶惶的混亂是肯定的。
而擅離汛地,法令所禁。稱兵內向,臣子大戮。這確實是觸怒皇帝,會引起文官交相攻訐的好借口。
“好,此計甚妙。”袁崇煥拍手稱善,“某當給王廷試去書信,請其助某一臂之力。”
接下來,幾人又商議了半天,確定了如何對付毛文龍的手段,方才各自散去。
皮島。
自去年年初開始,大批的軍民移住金州,皮島這個曾經的遼東抗金基地,也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到年中的時候,四協之兵差不多都集中到了南關,準備迎接大戰。而皮島上就只留下兩三千軍隊,再加上一部分水師。
南關大戰結束,向皮島運輸糧彈物資的水師船只便大量而來。
接著是特戰營,然后是孔有德的后協,最后則是郭大靖所部,以及東江軍的大帥毛文龍。
皮島似乎一下子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兵營中喊殺震天,來往船只絡繹不絕,島上人來人往。
部隊在短暫休整,特戰營則分批乘船,從全部開凍的鴨綠江口溯流而上,在已潛入的小股部隊的接應下,擇地登岸,進入寬甸地區。
這就是東江軍的優勢所在,水師縱橫沿海和鴨綠江,使建虜的防御捉襟見肘。甚至于能夠沿江進入長白山區,襲擊建州。
此次進攻,也得到了朝鮮林慶業的暗中相助,盡收所部水師,對東江軍的行動視若無睹,并通風報信兒。
“大人。”特戰營軍官魯中貴、王前上前施禮,“末將等這便去了。”
郭大靖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對你們的要求已經全交代了,某也不再嘮叨。盡量保存實力,長期堅持。就這十個字,望你們謹記于心。”
“末將謹遵教誨。”魯中貴二人再次躬身。
郭大靖擺了擺手,目送著第三批特戰營將士在向導的引領下,隱沒于山林之中。
一共兩千多人,將在寬甸地區建立根據,以游擊戰的方式,與建虜周旋,開辟另一條戰線。
郭大靖親自送特戰營將士進入寬甸,并將空間內的糧食、彈藥拿出了大半,儲藏于密營,供特戰營長期堅持所使用。
“冬季才是最艱難的時期。”郭大靖登上船只,依然瞭望著岸上,緩緩說道“希望今年能夠堅持下來。”
劉奇士放下了望遠鏡,說道“只要糧食不缺,大雪封山也不怕。建奴騎兵厲害,但要打山地戰,也不怕他。”
郭大靖點了點頭,他留下的糧彈物資只是一部分。以皮島為基地,在河流封凍前,還將給特戰營運送大量的物資,建立四五個密營。
“林慶業在義州,也能給特戰營些幫助。”郭大靖伸手扶住了船舷,船只已經開動,順流而下。
劉奇士嘿嘿一笑,說道“朝鮮人肯定希望我軍能夠攻克鎮江,并在寬甸地區糾纏住建奴。這樣,就等于隔開了建奴,使朝鮮不受侵害。”
郭大靖笑了笑,說道“正是如此。只要我軍越戰越強,建奴勢弱,朝鮮的態度也會有積極的變化。不求他們參戰,能夠力所能及的幫助,就夠了。”
朝鮮在明金大戰中的態度,其實不算是特別重要。主要是朝鮮太窮,沒有多少糧食物資供給建奴。
但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