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百姓的印象中,戰爭還停留在排兵布陣,兩將交鋒,錘來槍往,一打幾十個回合;或者就是萬馬軍中,縱橫沖殺,七進七出,血染征袍。
但在實際戰爭中,已經很少有關張之將。特別是火器時代的到來,不管你武技多高,在激射的鉛彈下,也和普通士兵一樣,喪命只在一瞬間,沒有什么特殊。
在中世紀的歐洲,一個使用弩弓的農夫,能干掉嚴格訓練、裝備精良的騎士,就是最好的寫照。
東江軍能夠擊敗騎湛、武技高超的建虜,不僅是靠著火器的犀利,還有嚴格訓練之后的集體作戰。
不光是步兵,還有飛騎,也是憑借團體協作的戰斗,來彌補個人戰力的不足,才能與建虜抗衡,并戰而勝之。
這也不是什么投機取巧,而是時代發展的必然,戰爭進化的終極版。集體的力量,各兵種協同,才是勝利的保障。
步、騎、炮,東江軍看似和其他明軍也是一樣的兵種,但實際上卻是完全不同的作戰模式。
炮兵是獨立的,且訓練有素,火炮數量也出奇的多,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也是截然不同的。
騎兵也是相對獨立的,作為最后的追殺收尾,無所畏懼的沖鋒,將擊潰敵人最后的意志。
春耕過后,各協補充完畢,不管是步兵騎兵,還是炮兵,都進入了緊張的訓練之中。
特別是在蓋州,三協駐守于此,行于路上,便能看到以營為單位建起的營地,以及訓練場地,能聽到槍聲和喊殺聲。
燧發槍加刺刀的組合,使得郭大靖終于能夠傳授后世的刺刀拼殺術,動作簡練實用,成為了步兵必學且要達到標準的科目。
東江軍將士之前要求必須掌握的技能是兩項,一個是火槍裝填射擊,一個是騎馬。后來,步兵又多了刺刀格斗;飛騎則是刀法劈砍。
遠處,步兵們在喊殺連天地進行訓練。郭大靖和幾個將領,則圍著新型輜重車和炮車在打轉,品評著優劣。
吳孫兵法有云有巾有蓋,謂之武鋼車。
從漢代開始,武剛車從只能用于作戰,逐漸演化成了多用途軍車,其既可以運送騎兵、糧草、武器裝備,保證前線士兵的后勤補給,也能用于作戰。
而經過郭大靖等人集思廣益造出來的武剛車,看起來象個帶著輪子的方柜子,柜里可裝糧草彈藥,柜外安著長矛。柜子頂板掀開撐住,便是類似巨盾的存在。
作戰的時候,車頭掉過來,車輪一卸,巨盾一支,火槍兵便可在其后得到掩護,并把火槍架在巨盾上沿的鋸齒狀邊緣開火射擊。
“從停止前進,卸車輪、立車板,到火槍兵做好射擊準備,只需要二三十息的時間,算得上很快了。”
尚可喜伸手拍了拍厚重的大盾,說道“再輔以拒馬、鐵蒺藜,應該足以遏制抵擋敵騎的沖擊。”
要把步兵全部配上戰馬,變成機動性很強的槍騎兵,郭大靖認為在幾年內是難以做到的。
而要提高步兵的機動性,后勤騾馬化,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這種輜重車既能運輸,又能當作武鋼車使用,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了。
郭大靖也比較滿意,這樣的輜重車密封性能還是不錯,彈藥裝在其中,就是下雨也不擔心澆濕受潮。
他微笑著頜首,說道“就是不卸車輪,用支車的木樁頂住,也不是幾個人就能推動挪開的。”
圍繞著車陣防線,必然要展開廝殺,對于建虜的步兵,這樣的障礙顯然作用不大。而車陣的最主要作用,就是抵擋騎兵的快速沖擊。
與車陣配合設置的,就是旁邊停放的炮車,與武剛車一般的寬窄。
佛朗機炮固定在中間,前有護板,上有頂蓋,兩側是凸起的帶格的小木柜,每格裝著一枚子炮,共是八枚。
盡管有密閉不好的缺陷,但其射速高,近距離發射的霰彈,對于密集沖鋒的敵人殺傷很大。
至于更遠程的火力,則有迫擊炮和火箭。只要不被建虜迅速突破,給炮兵架設調整火炮的時間,建虜就將遭到覆蓋性的火力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