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郁郁蔥蔥、百花盛開的季節,沒有春天的乍暖還寒,全是夏季的溫暖沐浴。
走過花園的甬路,眼中是五顏六色的花草,鼻中能聞到淡淡的馨香,但多爾袞的臉色并沒有開朗,心情也沒有輕松愜意的感覺。
來到書房坐下,他端起下人奉上的茶水喝了兩口,便取過擺在桌案上的情報和奏本閱看起來。
平靜的背后隱蔽著危機,處在汗王這個位置,作為后金的最高統治者,他比誰都要清楚。
東江軍在梁房口關和耀州驛設立的防御,已經相當堅固,強行進攻,定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更不要說,現在的季節發動,沿途的江河,就是很大的阻礙。
對于東江軍的倚堅防御,經歷過南關之戰和遵化大戰的多爾袞,已經產生了畏懼心理。
鋪天蓋地的炮火,視重甲于無物的犀利火槍,已經完全粉碎了建虜曾經賴以取勝的進攻手段。
僅憑手中歷次作戰繳獲的老式火炮和鳥銃,多爾袞根本沒有信心用火器打敗火器。
何況,在封鎖之下,硝磺的短缺,也使最關鍵的火藥,根本沒有足夠的數量。
多爾袞閱看著海州河口的守將伊勒慎的奏報,輕輕搖了搖頭。明軍水師的船只已經出現在內河,這又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困難。
堵塞江河,根本是不能完成的任務;造船水戰,滿人什么時候又擅長水性,舍馬就船了
東江軍在一刻不停地準備著,對大金正構成越來越大的威脅。多爾袞感受到了壓力,卻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來解決。
等到秋收之后,有了能夠支撐發動作戰的糧草物資,興許形勢也會有所改觀。
多爾袞不相信伊勒慎的猜測,什么造船截斷遼河,那絕不是東江軍的意圖。因為,并無實際意義。
“啟稟汗王,撫順額駙求見。”一個侍衛走進來躬身稟報。
多爾袞點了點頭,淡然道“請他進來。”
時間不大,李永芳邁步而進,跪倒施禮,“微臣叩見汗王。”
“免禮。”多爾袞抬起頭,問道“有何事奏報”
李永芳拿出奏報,雙手呈上,說道“有關郭大靖的情報,微臣已經搜集整理,供汗王御覽。”
多爾袞從侍衛手中接過轉呈的奏報,打開閱看起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對于此兵法要義,多爾袞也是知之甚深。
經過遵化慘敗后,他真正意識到,面對的真正對手可能已經不是毛文龍,而是后起之秀郭大靖。
但相對于毛文龍,包括多爾袞在內的后金高層,都了解得不多、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