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哪里”多爾袞有些無奈,緩緩說道“遼南的東江軍兵力雄厚,火力強大,工事堅固,難以進攻遼東的敵人,反攻為守,也不易打擊。關鍵是季節未到,沿途的河流也是阻礙。”
李永芳趕忙附和道“東江軍火炮眾多,攻堅卻不是我軍所長。如果要發動反擊,微臣覺得可在遼東試探性進攻,若堅城難摧,便不全力攻打。”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其實,我大金的敵人不只有東江軍,察哈爾部也可作為目標。朝鮮雖然不敬,但目前攻伐卻是不易,可從長計議。”
多鐸想到了遵化城下鋪天蓋地的炮火勐轟,對于進攻有工事可依的東江軍,心中已有恐懼。
李永芳的補充,讓他眼前一亮,說道“向遼東試探性的進攻不錯,如果不順,便徑襲虎墩兔。等到冬季,河流封凍,我軍再伺機向遼南或遼東發起進攻。”
多爾袞心中暗自嘆惜,對于進攻東江軍據守的堅城壁壘,連他和兄弟多鐸都產生了畏難心理。
也只有象濟爾哈朗和杜度,以及圖爾格等將,沒有經歷過遵化大戰的,才貿然發起了勐攻,也不意外地敗于敵人鋪天蓋地的火炮轟擊。
“父汗在世時,便嚴令遇敵若無盾車,勿輕慢出戰。”
多爾袞緩緩說道“濟爾哈朗所部過于操切,以至有此大敗。本汗再下諭旨,通令全軍,若再違犯,嚴懲不貸。”
這就是在尋找戰敗的借口了,很勉強。
濟爾哈朗率騎兵兼程趕路,才能追得到敵人的尾巴,哪里又能攜帶楯車就地打造,敵人早就退走了,也根本來不及。
掃視著眾人,多爾袞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東江軍的發展速度令人震驚,其總兵力已經超過我軍,有能力發動兩線作戰。我軍的布署,也要進行大的改動。”
停頓了一下,他緩和了下語氣,說道“你們有什么建議,盡可暢所欲言。”
戰略收縮是肯定的,多爾袞定下基調,讓眾人討論商議,他再從諫如流,減輕自己決定所要面臨的壓力。
畢竟,不戰而棄土,怎么說也是不好的名聲,盡管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眾人沉默了半晌,既是思考,也是在猶豫,都不好先開口。
蘇克薩哈看到多爾袞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無奈,可也只好出頭,躬身道“依奴才所見,海州可以放棄,重兵集于遼陽。這樣的話,兵力不太分散,又拉長了敵人的戰線。”
多爾袞微微頜首,露出贊賞之色,說道“此議甚好。要打人的話,拳頭收回來再擊出,會更加有力。”
這都是沒辦法才做出的決定,早知今日,又何必增兵海州衛退到遼陽,就徹底沒了緩沖。遼陽有失,沉陽也沒法守,敗亡之局已定。
所以,這不僅僅是放棄海州,而是意味著建虜已經退無可退,遼陽是他們的生死存亡的決戰之地。
“赫圖阿拉要重建,但建州已是滿目瘡痍,再駐兵遷民的話”多爾袞話鋒一轉,象是自言自語,但還是在征詢意見。
李永芳看到多爾袞投注的目光,知道輪到自己了,躬身奏道“微臣覺得既已破壞嚴重,除了興京,其它地方可任其荒廢,形成阻礙敵人深入的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