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承宗和袁崇煥的設想中,覺華島的水師一是守衛島上的糧料、器械;二是配合陸師進圖恢復遼東失地;三是策應寧遠之城守。
所謂“以筑八里者筑寧遠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萬當寧遠之沖,與覺華島相犄角。而寇窺城,則島上之兵,旁出三岔,燒其浮橋,而繞其后,以橫擊之。”
想得挺美,但卻是紙上談兵,甚至是對建虜完全不了解,才會自鳴得意地搞出這樣的布置。
縱觀建虜的屢次發動,基本都選擇在冬季,河流冰封,護城河結凍,利于鐵騎馳聘,利于攻城作戰。
所以,到了冬季,什么旁出三岔、燒其浮橋,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覺華不比寧遠,既無堅固的城池,更無紅夷大炮震懾,冬季海水結冰,正是其最脆弱、危險的時候。
至于鑿冰為壕,更是想當然。
長達十五里的海岸線,冰壕至少要寬十余米,你能想象是多大的工程量,需要多少人日夜穿冰吧這還沒考慮到天氣嚴寒,冰濠鑿開后會穿而復合。
而作為覺華島守軍的水師,盔甲兵器既少,又多為水手,戰斗力低下,又如何能抵擋兇悍建虜的進攻
郭大靖站在囤糧城的北門城上,眺望著遠方的靺鞨口。建虜便是從此登岸,攻入囤糧城北門,沖進城中。
耳邊似乎回響著建虜的狼嚎,兵器的交擊,人們死亡前的慘叫;眼前似乎是火光沖天,人影亂晃,廝殺血拼
用力搖了搖頭,郭大靖甩開沉痛的回憶,對以前的布置作出了調整。
在覺華島駐扎船只和守軍,冬季應該是最艱難的時刻。海水結冰,船只難以出入港口,這里就成了死地絕地。
“張兄所言極是。”郭大靖指了指遠處的海面,說道“冬季結冰,恐怕并不是特殊的現象,在以后,可能會成為經常。島上駐軍多了,浪費;少了,十分危險。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棄覺華。”
在島上駐扎人馬,并不是要保衛覺華,而是想起到監視寧遠的作用。但現在看來,就算不監視,也無大礙。
張燾笑了笑,說道“其實少量駐軍也可以的。冬季再乘船撤出,也不是很麻煩。”
少量的話,百人倒是能夠抽出來。郭大靖陷入沉思,權衡著利弊,并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登島的東江軍有兩千火槍兵,他們都是水師的部隊,是從各協中挑選的,不暈船,會游泳,也具備戰斗經驗。
這與覺華島水師的大不一樣的,難怪張燾甚為輕視。覺華島水師以江淮的水手居多,戰力低下,但用于運輸還是不錯的。
覺華島被屠戮后,島上就不再有商民居住,基本上就是水師在居住,共有不到四千人。
郭大靖不僅要船,還要人,全部歸并到東江水師。至于他們的家卷親人,愿意的話,也可以搬來遼南。
這些被強行控制的水師人員,正在收拾個人的物品,并將島上囤積的糧草物資搬上船。
其實,對于他們來說,前往遼南居住,成為東江鎮一員,并沒有太大的抵觸情緒。在這個小島上的生活,怎么比得上陸地更舒服。
或許遼鎮的底層官兵,也有同樣的想法。是變成東江鎮的人馬,還是維持現狀,對他們無所謂,只要能掙到糧餉就好。
島上負責的軍官姓周,不過是個小小的守備。自郭大靖率隊登島后,便跑前跑后,熱情而殷勤地執行著郭大靖的命令。
“郭帥。”周守備小跑著來到近前,施禮之后,向郭大靖作著匯報,“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全部準備停當,夜間行船比較危險,明日再出發可好”
郭大靖看了一眼張燾,見他點了點頭,才笑著說道“周守備辛苦了。既是為安全考慮,那就明日啟程。”
周守備點頭哈腰,笑著說道“那卑職便帶人給您安排住處,還有島上的部隊。”
郭大靖頜首同意,又勉勵了兩句,才讓周守備告退。,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