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凡在學會內功后，各方面感覺都很靈敏，可是這次心中想的東西實在太沉悶，以至于被這瘦矮子嚇了一跳。
“嗯，你是？”
瘦矮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這位爺，小的名叫王老四，您要是想買個隨從丫頭，這我都熟～”
布凡聽了點點頭，原來是專門交易的中間牙人，于是下巴朝前面那個小孩努了努，“這家怎么回事？”
“她呀，邢嫂子！來這兒好幾次了，家里七個娃娃，三個是男孩。
家就在外城那片，指著給大戶做針線活賺點口糧，可還不夠幾個小的吃！
日子過不下去了，只能給小孩找個大戶人家，雖說是賣了，可也能讓孩子吃飽飯不是！”
布凡聽了眉頭稍緩，看來自己想的少了，雖說將孩子出去不對，估計這當娘的也不舍得！
可在家沒吃的就要餓死，出去了還會有口飯吃，這……唉！
怎么說呢，想來歸根結底，還是社會生產力的原因吧。
如果糧食夠吃，怎么著也不會有這種人間慘事發生……吧？
“她家男人呢，出來做點工總能掙口吃的吧？”
牙人道，“嗨，倒霉唄，早就死了！據說是碰上了江湖廝殺，路過倒霉被一刀砍了，這真是鍋從天上來……”
“這孩子能多少錢？”
“女孩不值錢，還沒長開，青樓都不愿意要，多一張嘴吃飯呢……大爺您要是想要個丫鬟，我保證三兩銀子就能買下來！”
說實話，布凡是真想幫忙，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情況，心中是有預感能回現代去的。
萬一買了來再不管，那不是坑人家嗎。如果這孩子被大戶人家帶走，不說別的，起碼餓不死吧。
再說了，布凡抬頭就能看到，不遠處還有好多這種情況，能幫得了一個，還能把剩下的全幫了？
那是皇帝干的活！
布凡搖搖頭，“再看看別的……你還做其他生意嗎，我要買很多種貨，你幫我買全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行行，沒問題爺！”牙人一聽不買，還有些失望，可再聽到后面的話，眼睛瞬間高光幾個度。
牙人是個買賣活，也就是掮客，但也會幫著跑腿。
留下要買的東西清單，糧食、酒水、小吃、火折子等工具，量不大，但種類不少。
告訴牙人住的客棧后，那牙人就跑腿去了。等他收集完采買，在拉著貨去客棧找自己拿后面的錢。
等牙人一走，布凡也剛想抬腳，可再瞥一眼路邊，想了想后又掏出一兩銀子。
走到那個邢嫂子身邊蹲下，那婦人一身補丁裝，看著蹲下來的貴客，竟是局促的不知如何。
而布凡不管那么多，將銀子硬塞進對面手中，“孩子是自己的，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賣就別賣了吧……生活艱苦，但總能抗過去的！”
說完，布凡直接轉身就走，真怕自己眼淚不爭氣，流下來讓人家笑話。
仿佛做了這件事，心中的郁氣也排解了不少，腳下都輕松了一些。
然而那老婦人卻是呆呆地看著手里的銀子，半晌了才緩過神來，緊緊的攥住銀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聽不清的話，
“……個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