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鮮卑叛亂,朝廷接連折將,武帝無可奈何,接受侍中任愷“宜得威望重臣有智略者以鎮撫之”的建議,以賈充為都督秦、涼二州諸軍事。
但賈充不敢之鎮,私問計于同黨荀勖,荀勖乃獻“結婚太子,可不辭而自留”之計,這才開始了衛、賈競爭太子妃的大戲。
尚公主而免刺并,異曲同工也。
何天雖不說話,但態度清晰,皇后開口了,“別再提這茬了——本就是個餿主意!”
賈謐低眉順眼,“是。”
皇后看向何天,“總要有個應對——在這種關鍵時候,你無論如何不能外放呀!”
何天:“是!”
未直接接皇后話頭,“臣二訪劉頌,淮南王態度很明確了——他說,身為人弟,無論如何,不能越過了三兄!”
“嘿!”皇后皺眉,“他還真講究!”
“其實也是好事——由此可以說明,淮南王懂規矩、有分寸,日后,必可為二圣忠心輔弼之臣!”
“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
“只是——”何天微微加重了語氣,“不能不暫時讓楚王一步了!”
“你是說——”
“臣以為,就照楚王說的,一俟二王謁過陵,便舉大事!”
皇后眼中灼然放光,“舉大事?”
何天斬釘截鐵,“是!”
一旁的賈謐,眼睛也倏然睜大,心跳的速度,怦怦的加快了!
“臣的調任,就請陛下允準——”
皇后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你離京赴任,咋也得十天半月之后,大事若在此之前發動——”
“誠如圣鑒!臣名義上雖已除并州刺史,卻還是可為殿下參謀大事!”
皇后大笑,“好!既除掉了楊駿,你也就不用‘出京赴任’了!哈哈哈!”
*
何云鶴現身前朝,頗引發了番轟動。
穿越以來,何天在宮城,一直是出沒北寢,這是他第一次現身“南朝”,也是他少有的正經現身于公眾場合。
不少官吏,都暗中說,“看何云鶴去!”
不過,何云鶴之現身前朝,非為公務,也未進他名義上的“鈴閣”——位于太極殿西廡弘仁閣的門下省,事實上,哪個部門的“鈴閣”他都不進,而是像個游客似的,只在宮闕之間,走走停停。
當然,此時代,宮城里是木有“游客”一說的。
少數好事者上去打招呼,何云鶴微笑解釋:眼見就要調任并州了,可前朝何等光景,卻還懵然不知,如何說的過去?豈非白進了一次京?因此,得閑了,就過來走走、瞅瞅,如此而已。
最后,他登上南宮垣,佇立、南望,一動不動。
寒風掀起袍襟,筆直的背影,落寞而蒼涼。
大伙兒都曉得,何云鶴所站位置,宮垣以南是啥?
太傅府。
乃相互以目,點頭者有之,搖頭者有之,那個……唉!
感慨呀!
何云鶴也感慨。
別的不說,單說太極殿,目測面闊超過一百米——這是啥概念?故宮的太和殿,面闊不過六十四米!
感慨呀!
很明顯,何云鶴的“感慨”,同好事者自以為的“感慨”,不是一碼事。
幾乎沒人曉得何天漫游前朝的真正目的。
事實上,他是來勘察格局地形的——宮城要“勘察”,太傅府也要“勘察”。
此為數日后“舉大事”做準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