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謐的得意,溢于言表,“楚王、東安公……哦,該喊他‘東安王’了!呵呵!這兩個,再也不能做成一路了!我估計,目下,楚王正在府里暴跳如雷,生吞了東安王的心思都有了!哈哈!“
頓一頓,“除非,東安王將尚書右仆射的位子讓給楚王——可是,東安王又一定是不肯的!“
再一頓,“當然了,即便他肯,朝廷也不肯!哈哈!”
何天微笑說道,“德不配位,東安公……哦,東安王難以安于位!尚書省上下,必側目而視!尚書臺可不是軍營,過不了幾天,東安王就曉得味道了!”
“是!”賈謐點頭,“皇后說了,阿天這個混蛋,氣人歸氣人,腦子是真好使!哈哈哈!”
一旁的阿舞“撲哧”一笑,何天也只能尷尬陪笑。
不過,皇后既將“阿天”和“混蛋”相搭,這個火,應該發的差不多了。
賈謐斂去笑容,“有一件事情,不算好消息,可還是要同你說——云鶴,你聽了,不要太沖動。”
何天微微一怔,“明公請說。”
“你離開文府之后,沒多久,東安王便又轉了回去——”
何天心頭一震,已生出不祥預感——
賈謐語氣沉重,“東安王沒能找到文次騫兄弟,一怒之下,將文府其余人等,全部殺掉了!”
“砰”一聲,何天一拳砸在幾上,力量之大,將他自己的茶碗震翻了,熱茶傾倒在身上,他卻渾然不覺!
阿舞一聲驚呼,趕緊拿巾布來替他擦拭。
賈謐嘆口氣,“非止文次騫府,他兄弟……文陽長府,亦是如此。”
又“砰”一聲!
何天面上肌肉抽動,俊秀的面孔已變的扭曲了。
阿舞從未見過他如此形容,心中不由微微一陣恐懼。
賈謐面色凝重,“云鶴,我曉得你必如此反應——你同文次騫傾蓋如故而為德未終,扼腕……理所當然!可是,還是要冷靜!”
頓一頓,“這也是為什么未喊你與會的原因之一——怕你當面同東安王沖突起來!”
賈謐終究是士人的底子,還是能夠理解何天和文鴦交誼的性質的。
何天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攥緊了,一滴滴的擠出血來。
半響,嘶啞著嗓子,“確定文次騫兄弟免禍?”
“是!確定!”
“當時……我還見到了文陽長夫人,她也?”
賈謐輕輕一拍額角,“你看我,差點忘了——她應該是走脫了!還傷了好幾個兵士!當時,她已回到了自己府上,東安王沒料到一介女流,身手竟如此之好,出其不意,就沒有拿住她!”
彼時,墨姑已經曉得了司馬繇是矯詔,不然,也未必敢反抗。
何天重重的透了口氣。
賈謐微微咬牙,“皇后說了,東安王不能留!他難道不曉得,你是皇后信臣?你一走,他就殺個回馬槍,還把皇后擺在眼里?跋扈如此,略假時日,必然反噬!因此,必須盡快除掉!”
你們其實不在意文鴦的生死,你們在意的,是自己的權威被挑戰。
何天咬牙,“是!”
“不過,東安王出身近支宗室,新立大公,新晉為王,咱們也不能太草率了——不能叫人說閑話!到底如何行止,不著急現在就定論,云鶴,你平心靜氣之后,再好好想一想,如何?”
何天點頭,“好!”
心中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