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子突然“撲哧”一笑,“我和何侯開玩笑呢!”
啊?
何天抬頭,云娘子已是一臉端容,“何侯放心,你我之間,清清白白!”
頓一頓,“我于何侯,另眼相看是真的,也未必沒有一絲別樣情愫——不過,只是因為何侯的相貌,同我一位已故的朋友頗為相似而已。”
再一頓,“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了!”
何侯大怒,你這個妖精!
但如蒙大赦,根本發不出火來。
其實也不敢發火,萬一云娘子又說,“哎喲!何侯,我的話,還是不盡不實,其實,你我也曾共赴巫山一游的……”如是,奈何?
云娘子繼續,“至于那八個字,汝南王還說過給誰聽,我想,何侯大約也猜的出來——衛伯玉。”
略一頓,“當然了,這也是我猜的。”
說到這里,微笑回到臉上,“好了,這一次,該說的、能說的,是真的都說完了。”
何天“哼”了一聲。
“我和范先生,不會在洛陽呆太久,何侯要殺要剮,還請早些動手,不然,我們遠遠的去了,還勞累何侯遣人尋拿,多費一番手腳。”
何天再“哼”一聲。
老子的狠話是說不下去啦,說點兒啥呢?
“若何侯以為我師弟尚有可將功折罪處,也盡請吩咐,不敢不效犬馬之勞。”
何天心中一動。
云娘子的話,當然還是不盡不實,范長生以“柔嘉表范、貞靜持躬”加于衛瑾,一定是秉承汝南王之授意,而交換的條件,無非是求傳教方便一類,這也不必揭穿,揭穿了她也決不會承認。
汝南王想干什么?
還用說,自然是以皇后的寶座做餌——以衛瑾代賈峕,引誘衛瓘助他廢后!
話說這個餌,對于衛瓘來說,還真是香。
競爭太子妃失敗,對于衛瓘,實為終身之恨,致以為此不惜反對司馬炎立司馬衷為太子,和嶠指司馬衷“圣質如初”,乃是出于公心,衛瓘的“此座可惜”,可不是出于公心,若太子妃是他自己的女兒,看他還說不說同樣的話?
衛瓘有限度聯手皇后,只不過因為有個共同的敵人楊駿,楊駿一去,若有了倒賈的良機,你猜衛瓘會不會動心?
若既能倒賈,又能“實現夢想”,成為后父,你猜這樣的機會,衛瓘會不會放過?
衛瓘,從來不是一個“純臣”,不然,當初也不會讒害鄧艾了。
不過,還是有一層,何天想不通。
在他看來,汝南王對秦王的“拉抬”,同對衛瓘的引誘,是矛盾的。
汝南王可能欲以弟代兄,何天已經想到了,而衛瓘既打司馬衷做太子時就反對他做皇帝,也未必就不支持汝南王的陰謀,可是,這同以衛瑾代賈峕,是沖突的呀?
何天并不曉得秦王妃病重,將不久于人世,也就無論如何想不到,汝南王以衛瑾為秦王繼室的主意。
最終,何天判斷,汝南王的計劃是這樣的:
廢后,以衛瑾代賈峕;秦王柬、汝南王亮共同“輔政”,因為秦王的“母弟”身份,這一對叔祖、侄孫組合,就算長期執政,也無人可質疑其合法性,而秦王恬淡,汝南王大權獨攬,獨擅朝政。
何天決定了,盡快……不,立即對汝南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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