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又是一怔,因為很少有一歲多的小孩子就取表字的。
隨即明白,這是希望病兒盡快“成人”之意,其父的用心,同請封王爵,其實是一樣的。
不由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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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是嘆息別人,回到自己身上,可就意氣風發了!
正是秋高氣爽、層林盡染之時,何云鶴驅車登古原,心情可比李義山好的太多了!
穿越整三年,關了兩年半的金絲籠子,這個風,放的爽啊!
何天既存了“放風”的念頭,路上就走的不徐不疾,洛陽至新安,直線距離大致一百五十里,走了三天又半。
當然,這一路上,也不是光顧著看風景、發幽古之思了,也向魏登請教鄉飲酒禮之種種規矩,以及新安地方的種種輿情,魏登這個縣丞,是打主簿升上來的,各種門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到達新安,已向晚時分了。
本來,新安縣已經替何侯準備好了“公館”當地一位縉紳將自己的別墅騰了出來,但何天堅決辭謝,一頭扎進了驛館。
魏登無法,只好請何侯在驛館小憩,俺去報知李令,李令當夤夜來拜。
至于正式的歡迎儀式,鄉賢耆宿都參加的,得擺在明天早上了。
何天略作盥洗,即要了邸報來看。
邸報是剛剛送到的,墨跡殷然。
慢慢看下去,突然定住了
“皇太子為皇長孫虨求王爵。”
WAHT?!
定定神,看日期,就是自己離京的當日!
我去!
這個小伙子,特么的
不曉得該說他什么了!
何天急速的轉著念頭,臉上的神情變換,洛瑰和方頭都留意到了,不由放緩了動作,也不說話了。
半響,何天一擺手,“行李重新扎束起來回洛陽!”
啊?!
而且,現在?
眼見就要掌燈啦!
何天瞪了手足無措的洛瑰和方頭一眼,“沒聽見我說的話?”
洛瑰不再遲疑,大聲應道,“是!”
于是,何天給驛丞扔下一句,“京師有急務,必得連夜趕回”,連句“替我向李令、魏丞以及父老們致歉”的話都沒有,便掉頭上路了!
這個時代,夜晚行車,是不大安全的,倒不是怕盜賊,而是路況沒有經過真正硬化的道路,溝溝坎坎的看不清爽,容易翻車。
御者頗猶豫,但何天毫不通融,不但要夤夜趕路,還要快!
太子不聽勸告,堅持為皇孫虨請王爵,當然是件糟心事,不過,似乎也不至于立時便發生太嚴重的后果,但是,這件事情,突然就戳破了何天這些天來因為醉心于主持鄉飲酒禮的榮耀而產生的種種幻覺,叫他猛然驚醒
老子是不是被套路了?!
他生出一股極強烈的不安感!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是否真被套路了以及套路他的目的何在,但是
我特么的得趕回去!
人馬一夜狂奔,天色放亮之時,堪堪進入河南縣境,只聽洛瑰大喊,“那不是鹿會?”
昏昏欲睡的何天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特么的果然出事兒了!
鹿會帶來了一個驚天霹靂:
太子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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