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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還是衛瑾、李秀。
周圍的光線,亦無明顯變化。
略奇怪:就小瞇了一會兒?
有異感:有點餓,有點渴。
于是,“請問……現在啥時候了?”
衛瑾笑,李秀答,“你是問時辰呢?還是問日子呢?”
被問了回來,何天一下子不曉得咋答?
日子我是曉得的,不是正正三十天嗎?到“瓊苑”……九月二十三,今天,就是十月二十三呀?
所以,我問的,自然是時辰呀?
“你若問時辰還是申初(下午三點),一點沒變;問的若是日子,今天,十月二十六。”
wahT?!
就是說,我一氣睡了三天三夜?!
此時,何天才留意到,衛瑾、李秀的裝束,同之前是不同的,既換過了衣裳,也仔細梳洗過了,不再是鬢發散亂的模樣了。
好嘛。
三天三夜,我竟一個夢也沒有做。
之前,無時無刻,不是寒冰,就是烈火呀。
就在此時,異聲響起是肚子。
是真的餓了。
病號餐早就備好了:羊奶泡米糊。
目下,何天莫說坐了,連頭都抬不起來,于是,云英在左,端碗持勺,雨娥在右,用手巾擦拭嘴角,就這樣,一小勺、一小勺的慢慢吞咽。
何天發覺,自己的味覺,基本消失,羊奶也好、米糊也罷,入口皆不辨滋味。
不過不著急,您看,我已可以肘為支撐,將小臂抬離榻面寸許了,非但手指,手腕也可以輕輕轉動了。
一碗羊奶泡米糊,居然盡數吃光。
這是極好的現象。
何天甚至還想吃,但人家不給了。
兩位大夫都說了,久未正經飲食,第一回,不能吃的太多,真餓的話,過個把時辰,再吃。
這既然是昏迷之后的第一次“正經飲食”,那么,之前,那三十天的“不正經飲食”,到底是咋一回事?
好生好奇呀!
趁著衛瑾出門、李秀不留意,何天偷偷的問云英、雨娥,孰料兩個小妮子都抿嘴笑,云英低聲,“這個嘛,沒有兩位娘子的允準,不能說的!”
嘿!她倆成你們主母了?她倆還沒嫁給我呢!我冤了點罷?
窗前的李秀回頭,瞪了何天一眼,“我都聽到了,別搭理他!”
用過膳,再進水,還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
終于,何天心滿意足了。
拾掇清爽之后,李秀坐下,“那天……第二天一大早,綠珠就上路了,走得快的話,差不多已到洛陽了罷!”
頓一頓,“你放心,有人陪著她,出不了狀況。”
“嗯。”
“今天,你要見誰?”
何天略一沉吟,“跟文次騫說,我現在……還不能長篇大論,過個二、三天,再見他。”
“那……就是蔣俊了?”
“嗯。”
“握瑜姊姊已經料到了。”
“她去看蔣俊了?”
“對。”
一刻鐘后,門外腳步紛沓,嗯,有人抬著一具擔架或軟榻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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