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時辰后,裴擒虎久違地沒有帶包子,而是提著精致的飯盒回來。
“今天改善伙食了?”馬可波羅收起游記。
“好幾天沒干活,俺的積蓄都用完了,打個賭,你肯定猜不到誰給俺做的!”裴擒虎單純地笑著。
馬可波羅指著裴擒虎床頭的一袋錢:“我給你的房租為什么不用?”
裴擒虎打開飯盒,嘴角一抽說道:“俺招待朋友,幫助街坊四鄰,從來是不收錢的!如果收錢,豈不是成了做生意!”
“街坊都喜歡找俺幫忙,俺不缺錢,只要出去干活就能掙錢!”
馬可波羅瞥見桌上的飯菜,飯盒很精致,然而菜肴不是黑的就是焦的,亦或者……生的?這是哪位天才的料理?
他微微歪頭看著裴擒虎一臉豁出去,仿佛要試毒的模樣,不禁好笑。
裴擒虎吞了口唾沫,抬起頭問道:“你吃不?俺們一起?”
馬可波羅身體向后一倒,緊靠著椅子,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回來前已經吃過了……你的伙伴為你做的飯,還是你自己享用吧。”
“誒?你咋知道的!”裴擒虎愣住。
馬可波羅雙手墊在腦后:“顯而易見啊,你既然沒錢了,總不可能是搶得飯菜吧?”
“而且這……絕對是買都買不到的愛心料理!唔,是那位花傘少女嗎?”
裴擒虎嘟囔著又賭輸了,手上微抖,半天沒敢下筷子。
最后放下筷子說道:“你就直說是黑暗料理吧……這是阿離給俺做的,俺今天去找她問了那個狗官的事。”
“哦?”
裴擒虎眼神銳利道:“就是那個杜宇,俺打聽到他是長安城有名的士族機關師,祖上三代都是大官,掌握獨特的機關知識。高祖父更是一代名相,李氏時期虞衡司所行使的機關律,主要就是他高祖父編訂的。”
“不過從他祖父開始,就全都是貪官污吏!借著祖先的余蔭封侯拜相,仗著李氏的信任囂張跋扈。”
馬可波羅沉思道:“你不會又是打算變成老虎,去執行正義吧?”
裴擒虎搖搖頭:“用不著俺啦,武氏上位,肅清李氏舊臣中為非作歹之輩,那杜氏一族全部被大理寺法辦,只留下杜宇這一根獨苗。”
“這么說,杜宇長輩的事他沒有參與咯?”馬可波羅分析道。
“據說杜宇從小就游學在外……”裴擒虎語氣不善道:“但他用著父輩欺壓百姓得來的錢財,不知道羞愧,全家都被法辦了,還不引以為戒,竟然重蹈覆轍,庇護惡霸為禍一方。”
“杜宇經常與藩鎮交易,所來往的也是士族權貴。俺們的猜測肯定沒錯,他作假筆錄,是為了吞掉你的貨物,掩蓋自己是惡霸保護傘的線索。”
“說不定虞衡司丟失的重要機關,就是他監守自盜。”
馬可波羅感到十分好奇:“你的朋友情報來源很廣嘛,好像能查到很多事的樣子,介紹我認識如何?”
裴擒虎打量著馬可波羅道:“俺提了你,阿離說看你的裝束,就知道你是西方的貴族……你真是那什么貴族?是不是也欺壓百姓?”
馬可波羅仰起頭,彈了彈帽檐:“我父親是商人,而我……是一名探險家。”
“什么家?”裴擒虎沒聽懂這個職業。
探險家這個詞長安本地人是很少用的,一般都說游俠。
馬可波羅覺得游俠不準確,也是經過這些天的總結,才勉強知道探險家用長安話怎么說。
此刻還以為是自己口音問題,于是變換了一下口音又說了一遍。
“探……探險家!”
裴擒虎歪著頭:“彈……彈弦家?”
他眼珠一轉,恍然大悟:“噢噢噢噢!俺知道了!彈弦嘛!俺老姐賊會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