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在最后一段路時本有機會將雙方一起卡死,讓后頭的機關馬車超過去,但她沒這么做,哪怕這樣做的話這場競技成績作廢,第一還是她。
“但……”
“但什么?”狄仁杰問道。
“但在這里,我拿第一,是為了喝酒;在外面,可就沒這么輕松了,如果有不得不拿到第一的理由呢?”
“這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真的是有必須的理由的話。”
“所以呢,這就是悖論了。”
“事情是商討出來的,我聽出來了,你和你那個朋友間出現了很大的分歧,一般這個時候,需要協商來解決。”
“他可以說是長安城最固執的一個人,你覺得,可能商討得了么?”
狄仁杰聞言,
搖搖頭,
感嘆道:
“那這個人,實在是太糟糕了。”
“是啊,所以,商談是不可能的,不用開口說話,我已經能想象出他冷冰冰一遍遍拒絕我的口吻和神態了,就像是……一座會開口說話的冰雕。”
“有意思,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
“有的。”
“所以,你們應該是在辦同一件事,對吧?”
“當然。”
“既然如此,還是有必要開誠布公的。”
“可最大的問題是,他很能干,已經在這件事上,取得了很多的成績,而我,現在還沒調查出我想要的東西,開誠布公,我也得有的開才行吶。”
狄仁杰笑了,
道:
“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
“說說。”青鳥來了興致。
狄仁杰攤開了自己的雙手。
“怎么了?”
青鳥也攤開了自己的雙手,她的掌心位置,有先前比賽拉扯韁繩時磨出的血痕,沒流血,但很清晰。
狄仁杰在心里搖頭,這個女人不知道在“御”競技場里,最好先用纏帶將自己手掌先裹住么?
“當你兩手空空時,你可以說的,是你的眼睛。”
“眼睛?”
“就如先前的賽道一樣,你跑在前面,而我在后面,你暫時領先著,而我,卻能夠在后面比你更好地縱觀全局。”
“這是……詭辯么?”
狄仁杰收回了手,道:“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仍然兩手空空。”
青鳥點點頭,
卻道;
“但我不覺得這番話可以說服他。”
“可以試試,萬一呢?”
“行吧,若是成了,我會好好賞……謝謝你。
比如,
請你再喝一頓這里打折后比水還便宜的美酒?”
……
入夜。
自各處衙門調集來的人手已經聚集,整齊且安靜地站在簽押房外的院子里,他們將于稍后奔赴吏部吳大人的宅邸附近進行布控;
而吳大人家,則是根據線索推測出來的,今晚盜賊團伙的目標。
布控,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早容易打草驚蛇,太晚,就什么也來不及了。
所以,簽押房里的沙漏,開始精確計算著時辰。
那個盜竊團伙的手法很高明,作案細節也很縝密,但正是這種高明與縝密,使得他們反而更容易被推測出規律。
狄仁杰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對著沙漏。
這時,
李元芳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報道:
“大人,那個女人又來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