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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鷹在貨棧的上空盤旋,倏而落下,一個身穿絲綢白袍的光頭男人站在貨倉前,伸出胳膊,架住了這只矯健的鷹隼,輕輕地撫摸著那鷹的腦袋。
他微微抬起頭來,面孔赫然是昨日殺死老爹的魔道喚沙師,此刻他穿著來自長安的暗紋絲綢長袍,身上佩戴著各種華貴的首飾,手中的黃金權杖上鑲嵌著一塊拇指大小,溫潤的猶如羊脂的玉石。
走進貨倉嗎,男人站在那些尸體面前,這里還保持著花木蘭和守約闖出去時的狼藉,就連尸體都沒有收斂,保持著原樣。
“兩個人。”
男人緩緩開口道:“僅僅是兩個人,一個被拓跋帶回來的孤兒,再加上一個長城守衛軍派來的女人。就撕破了你們自稱萬無一失的保證,沖破了天羅地網嚴密的封鎖,還殺了七號。”
“甚至發現了密室,掠走了我的玉仔。找到了那些決不可暴露的機密貨物。”
“大人!”
貨棧的管事額頭冷汗淋漓,解釋道:“都是七號這個蠢貨,想要借密室誘捕守衛軍的密探。所以才鬧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男人此刻的臉色讓人望而生畏,他的目光落下,就讓管事仿佛承受了什么重壓一樣,踉蹌跪倒在地,不敢抬起頭來。
男人的手緩緩落在了管事的頭上,低低地開口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推諉責任的人。”
管事雙腿抖若篩糠,渾身顫抖的看著地上的白沙猶如蛇一般游動到了自己身上,沙流纏繞著他,漸漸收緊,伴隨著凄厲的慘叫和骨骼的碎裂聲,一切歸于沉默。
馬上就有人將尸體拖了下去,又有一個黑袍人來到他的耳邊,耳語片刻。
“至今為止,領取的賞金任務無一失敗的獵人——飛鐮?”
“這么巧,就來到了流沙鎮?這幾天的流沙鎮可真熱鬧,人都死不完的嗎?正好,我也有一件賞金任務要情人來做。派人找他過來……”男人低聲說道,他微微仰起下巴,就有人飛奔去做了。
幽靈和飛鐮站在老爹酒館的廢墟前,紅發的魔種少年咬著牙冷聲道:“誰干的。”
旁邊被他抓著的本地賞金獵人顫聲道:“是馬賊。本地的獵人據點就是拓跋老爹的酒館。前天夜里,一伙馬賊來襲,將酒館付之一炬,老爹也失蹤了。”
“馬賊!”
少年咬牙切齒道:“又是馬賊。這些可惡的東西是殺不光嗎?我的飛鐮,渴望著他們的鮮血。”
“馬賊也死了很多人,聽別人說,那天被老爹收養的獵人守約就像惡鬼一樣,殺了很多馬賊。你要想找老爹的下落,就只能去問他了。”
獵人看著那標志性的雙鐮,有些崇拜,又有些畏懼的說道。
“哈。”少年一聲輕笑:“熟悉的傻瓜……守約?誰會起這么傻的名字啊?”
幽靈拂開地面上的黃沙,露出柜臺下一塊帶著花紋的石磚,那花紋來自于云中一個古老的城邦,如今已是一片廢墟,沉浮在海市蜃樓的幻象之中。
幽靈褪下了面巾,臉依然隱藏在兜帽下的陰影里,他嘴唇嚅動,念出了那個古老城邦的名字——“金庭!”
“禁衛軍永生永世守護他們的真王!”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對自己背影的呼喊。
“只要王愿意歸來。禁衛軍會從三十六部族,從云中各地奔赴而來!”
幽靈像是觸碰到了灼燒他的火焰一般抽回了手,任由風吹起黃沙,掩埋那來自故土的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