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鐵沒有吭聲,到這時候他更加懂得節省體力的必要。
他只是沉默著,慢慢調整了一下腳下的姿態,隨后再次沖向眼前唯一的敵人。
他這次用上了全力,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沖著對手身上的要害,而是直接砸向對方手中那柄長劍。
這次的攻擊肯定還會像之前一樣被對方攔截下來,但他這次要的就是被對方攔住。
對手的身體素質不如自己,強大的力量完全來自衣服里的那些昂貴裝置,但那種貼身隱蔽的裝置……出力是有極限的。
在海都的時候,狂鐵和機關師們打過很多交道,他知道這種“精巧玩意兒”的缺點。
硬碰硬就行了——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聰明人,想不出太精妙的戰術,老考爾平常都經常說自己是個悶著頭往前沖的莽夫,那他現在干脆就把莽夫做到底好了。
“砰——”
覆蓋著精鋼的機械護腕表面充盈著光芒,與華貴長劍猛烈碰撞,執行官的身體明顯一震,這個始終云淡風輕的男人終于第一次睜大了眼睛,他下意思地向后撤了半步,但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狂鐵的下一次打擊卻已經到來。
又是一次重擊,狂鐵不依不饒,重拳下揮之后硬生生將上半身又朝旁邊扭了半圈,拳頭掄圓了便砸在執行官執劍的手臂上,撞擊中竟然同樣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響。
是覆蓋整條手臂的鋼鐵外殼?還是手臂早已經替換成了完全的機關結構?
狂鐵對此壓根不在意,只是埋著頭繼續猛攻,執行官揮舞的劍刃在他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他卻愈發戰意盎然,在付出一些“小傷”的代價中,他已經注意到對手的動作在明顯變慢。
執行官那身華貴的外套里面傳來了金屬摩擦、扭曲的異樣聲響,他舉劍的姿勢開始變得怪異,迎擊的力量也迅速衰落下來。
終于,他沒能擋住狂鐵的下一擊,充能的機械護腕直接橫掃過來,他勉強后撤半步卸去了一些力量,但整個身子仍然被打的橫著飛出去數米之遠。
“依靠一身的機械零件,你也就這點能耐。”狂鐵甩掉了胳膊上的些許血滴,朝旁邊啐了口含血的唾沫,邁步朝著對手走去,那執行官則一只手執劍撐著自己,身體佝僂著,仿佛因痛苦而無法抬起頭來。
已經贏了——狂鐵心中冒出這個短暫的想法,然而下一秒,警覺突然從心中升起。
他聽到一種怪異的鳴響從執行官身上傳來,那聲音聽上去有點像是機械裝置撥弄鋼片時傳來的動靜,然而聲音卻層層疊疊,仿佛能鉆透腦子般刺耳又古怪。
“你干了什么?!”
狂鐵在不安中下意識地停下,全神戒備地盯著對手,卻看到那個高瘦的男人慢慢抬起頭來,他手中正托舉著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拿出來的精致立方體盒子,那連續不斷的怪異鳴響正是從盒子內部傳來。
執行官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笑容卻因痛苦而顯得頗為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