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兒,裝袋兒炒貨,要新炒的哦。”
前埔變的更加熱鬧起來,各色人等的呼喝聲中,“鑰兒”一詞出現的最是頻繁。
還在整理貨架的扁鵲不由好奇的看向前方。
“鑰兒是我堂妹,你可別打什么鬼主意。”李猛警覺的發出警告。
扁鵲不明所以的問:“什么鬼主意?”
“我的意思就是這個……”
“怎么樣的就算是鬼主意?”扁鵲再次向李猛確認。他從小跟著師父長大,與同齡人接觸極少,根本聽不懂李猛的弦外之意。
李猛被他問的也是發蒙,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呢?李猛總覺得自己說出來,就等于是在提醒對方一樣。
“這個玥兒也在糧油鋪工作嗎?”扁鵲又問出第二個問題。
“你要叫她李鑰。”李猛惡狠狠的糾正了一句,也不能真的為這種事發脾氣,只是保持著警惕,道:“她只是兼職,早上基本都要上課,只會在下午或者晚上過來幫忙。坊市里的人都很喜歡她,到哪里喊一聲,都有人幫忙的那種。”
最后一句,又是典型的警告。
扁鵲回憶著師父講解過的城市居民的關系譜,不由點頭道:“所以,這位鑰兒和你一樣,都是來投靠店主的親戚。”
“喂!”李猛氣的站了起來,心道:你怎么能這么直接的說出來?
扁鵲繼續用求知的目光看著李猛。
“好吧,我們是來投靠大伯的。”李猛有些氣惱的回答了。
比起自己在鄉下的父母,李壯勇的條件自然要好的多。尤其是這間糧油鋪,能取得相應的拍照,并在坊市內順利經營,全靠李壯勇早年積累的軍功。
四季不斷的生意,使得李壯勇的經濟狀況明顯好于周遭的親朋好友,也讓他成了家族未能從軍的年輕人投靠的頭號選擇。
唯一的可惜的,也就是糧油鋪的工作較苦,能容納的崗位更有限,在李猛之前的幾位堂兄弟,做上一兩年以后,紛紛找借口離開。
也就是李猛的身體條件太差,想走都走不脫。
正因為如此,李猛對“投靠”之類的詞語極為注意,為此沒少跟人吵架。
不過,扁鵲問歸問,卻沒有對李猛的“投靠”有任何的評價,反而令他有些輕松起來。
只是看著扁鵲陷入沉思的樣子,李猛有些懷疑,等了好一會,問:“你在想什么?”
“加了一名女性的話,晚上的藥膳的材料得要調整一下了。”扁鵲沉吟著回答,表情認真。
藥膳的主要目標是為李猛固本培元的,最低要求則是不能對其他人的身體不利,當然,最好的情況,是對所有人都有利。
如果有充足的藥材和食材做選擇的話,熬出符合標準的藥膳,對扁鵲來說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然而,充足的藥材和食材的前提并不存在,事實上,扁鵲可選的藥材和食材僅限于倉庫里的百十種,還要去掉裝在木匣子里的名貴藥材。
若是換一個人,發現這么麻煩的話,估計早就放棄了。
但扁鵲之前已經習慣了師父的各種提問和考察,不知道面對過多少奇葩的問題,眼下的一點點小困擾,只會讓他感覺到更習慣。
“再拿幾個筐子給我。”扁鵲擼起袖子,同時向李猛提要求。
“做什么用的?”李猛問。
“把這些存貨重新分分類。”扁鵲的手一圈,指的是整個倉庫。
李猛被扁鵲震的哆嗦了一下,轉瞬有些好笑,想評價點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