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帳內,贏麗笙躡手躡腳的走到小龍兒的床邊,展瀟瀟睜著眼睛看著她,剪水眸含著幽怨,低聲說道:
“少谷主,你這是不信任我啊。”
“是的。”
贏麗笙輕柔的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輕柔,扯住展瀟瀟的衣領子拉下來,
“小孩子在生病的時候心靈最為脆弱,最需要關心。更加需要我們這些親人的陪伴。”
展瀟瀟也不反抗,順勢滑落在地,懶散的靠在床邊坐著,故作無奈的嘆口氣,接著慢慢的站起來,沖著沈悅賓的床榻走來。
“我是個男孩,你要記得男女授受不親。”
沈悅賓見狀,立刻警鈴大作,慌忙說道。
明是非已經睡著了,被他的聲音吵醒了。看到這幅情景,忍不住替沈悅賓捏了一把冷汗。
“想什么?本姑娘才看不上你!”
展瀟瀟鄙視的說,
“我就是看你這塊的地方寬敞,你個頭又小,不忍心浪費多余的位置。現在是行軍途中,物資緊張,我這也是為咱們的儲備營著想。”
展瀟瀟說的頭頭是道,毫不客氣的躺在床邊。
沈悅賓一臉驚恐,連忙縮到床的一角,這一下整張床都給展瀟瀟霸占了。
“悅兒,你來我這里擠擠吧。”
明是非撐住身子,移了一點位置,爭取讓自己的床位空出多一點位置給他,
“她是不會出去的。張神醫也不敢攆他。”
“好的。”
沈悅賓自認倒霉的看一眼無賴一般的展瀟瀟,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明是非床上,委屈的瞅了一眼贏麗笙,不高興提醒她:
“師姐,她是外人。怎么可以住在這里。”
贏麗笙抿嘴不語,看著昏睡的小龍兒額頭滲滿汗水,用手一摸,涼絲絲的,小臉蛋顯出苦澀的表情。偏偏又倔強的不肯呻吟一聲。
“龍兒,姐姐在呢。痛就喊出來。”
贏麗笙柔聲撫慰著,為龍兒擦拭汗水錦帕的濕透了,扔掉再換一個。
“別擦了,她冷!”
張景淳抱著一個瓦罐進來,熱騰騰藥湯散發著濃郁的藥香味,走到床邊把瓦罐塞給贏麗笙,
“用這個給她暖身體,小心別灑了。”
贏麗笙哦了一聲,依照吩咐把瓦罐放在小龍兒的被窩里,為了保持瓦罐不會被睡著的小人兒弄倒,她用手扶著瓦罐,就那么彎腰趴在床邊。
“哎,傻姑娘,困了,累了,知會一聲。”
展瀟瀟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有個閑著沒事干的人,隨時恭候你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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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正宇內心凌亂極了,一路腳步匆匆,走到醫帳外停了下來。默默地站了一刻,轉身離開了。
隊伍經歷了這次襲擊,大家的警惕性更加高了。
巡邏的隊伍增加了守衛將軍。
崗哨位被許莫,白云起,楚江雪,龍正天,田鳳軍,白云晴輪流值守。
這個時辰守在崗哨的是許莫。
白正宇一手拎之一壇子酒上來了,抬起一手拋給許莫一壇酒,苦笑著說:“許帥,陪我喝酒。”
許莫抬起長槍輕輕一挑,他手里的另一壇酒也被許莫拿了來,兩壇酒在空中漂浮。
“許帥,這是何意?”
白正宇神情沮喪地坐下來,哀怨的說,
“連你也不肯陪我?”
許莫慵懶的扯扯嘴角,以問代答:
“點蒼,你這是要帶頭違反軍紀?”
“我就算是擁有全天下又如何?我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我原以為嬰寧公主是個溫良的咸德女。可是,我錯了。她的溫柔只是假象。”
白正宇苦澀的一笑,委屈地說,
“溫柔的外表下藏匿的是一顆自私自利的心。這樣的女子,根本不能和我福禍相依。我是誰?玉衡州的小國君。是一個夾縫里求生存的國主。
玉寧山對我虎視眈眈。多少次想要把我們清理出玉衡州。素衣門明是名門正派,實則是玉寧山的走狗!沒有殺星出現他們上不能容下我們。如今,我們的處境更加艱難。”
許莫伸手攔過一壇子酒,打開封泥,遞到點蒼面前,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