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叔,那這幾天咱們也不能就這么在家里干等著啊,一家老小都張嘴要吃飯。”張勝利開口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九十年代,沒有人敢在家里閑著不做事的,那要餓死的。
“現在外面建了不少的廠子,我到時候一家一家去問,看看有沒有什么臨時的活,比如裝卸貨物或者拿一些手工活回來,咱們在農場里做。”說完,陳建國啪嗒啪嗒的抽著煙。
“好。”所有人便點點頭,各自都回家去了。
門口就剩下陳建國,他一步踏進門來,問道:“朝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張朝南關上了門,而后說道:“咱們這農場離后山近,只怕是不能常住了,這幾十戶人家,得趕緊尋思個地方搬了。”
“什么情況這么嚴重?”陳建國一驚,趕緊拿下嘴里的煙嘴,驚訝的問道。
“你難道沒發現嗎?咱們農場周邊的這些果樹枯黃,野草也都枯死了,還有咱們后面的這片竹林,竹子都開花了,今年也沒出筍,對吧。”張朝南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竹子開花,鼠蟻搬家,花謝之日,大禍將至。”
“別打啞謎,說明白點。”陳建國性子急。
“這么跟你說吧,后山的那個山包有大問題,咱們閩南不是信鬼神嗎?你不信?”張朝南試探道。
陳建國啪嗒啪嗒的抽煙,眉頭皺成了疙瘩,說道:“這么說,咱們承包這活承包錯了?”
“不是活不活的問題,是這個山包就在咱們農場的邊上。”張朝南說道:“可能原本那個山包是沒問題的,但大家去鏟土,把山包給破壞了,這么說吧,地里的地氣帶火,這一把火能把咱們整個農場的人都燒死,人都能燒死,這農田肯定顆粒無收,看看那些竹子沒有,往年咱們還能收很多筍的,但今天愣是沒有,而且還開花了,說明要死了。”
“這竹子開花還是頭一次見,這里面有什么說法?”陳建國繼續問。
“竹子都是竹根長筍,筍長成竹子,如此循環,但現在長不出筍了,竹子也知道斷了延續了,要死了,所以竹子基因里的返祖基因就起作用了,開花結果的本能就顯露出來了,萬事萬物都有求生的本能,所以就開花了,但是注定結不了果子,所以注定要死,歸根結底,還是地出了問題,地里的火氣太重了。”說完之后,張朝南拿出了煙紙和煙絲,也卷起了煙。
“那你有什么建議?”陳建國敲了敲煙鍋里的煙灰,然后從張朝南的煙袋里拿了些煙絲,塞進了煙鍋,重新點上,啪嗒啪嗒又吸了起來。
“這么說吧,這都是初期,可能還不是很明顯,但那山包里的火氣要是一下子釋放出來,咱們農場的人必定遭殃,所以得找個地方搬了。”張朝南叼著煙,而后說道:“要是擱以前,我可不敢說這話,被批斗那些日子,我也怕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那我早就死了。”
“都過去了,不提那些事了。再說了,咱們是革命同志,我不救你,那我還是人嗎?你為咱們的革命事業做了那么大的貢獻,那我陳建國心里清楚著呢。”陳建國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農場在鎮上還有塊地,這農場的房子也確實是破舊了,咱們就在那塊地上建一棟房子,咱們還是按戶分配,一戶分一間。”
“那敢情好。”張朝南也點了點頭。
張揚這才明白,這就是晶華小區的由來。
只不過之前張朝南是過世了,至于這番話肯定沒說過,為何會去建晶華小區,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