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份,竟然又下起雪來,北風呼嘯了一整夜,吹得人心慌意亂,夜不成眠。當然,這只是別人,至于高不凡,只要進入練功狀態便雷打不動,而當他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
高不凡打開氈帳的門,大片大片的積雪便掉了進來,徹骨寒風也乘機撲面而至,不過高不凡卻不覺得有多冷,清冷的空氣反而讓他精神倍加。
高不凡彎腰鉆出了氈帳,發現積雪竟然深至腳踝了,放眼望去,但見千山萬壑銀裝素裹,本來牛羊成群的遼闊草原上不見一頭活物,仿佛鋪上了一層白色的地毯,猶如置身在一片琉璃童話世界。
四下里很安靜,附近的帳篷都還緊閉著,看不人活動,也看不見牲畜的蹤影,就連飛禽都見不到一只,天氣太冷了,太陽才剛從地平線下冒出來,所以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更愿意在窩里多貓一會兒。
高不凡伸了懶腰,他靈敏的鼻子竟然捕捉到寒風中隱藏著的一縷梅香,不由一時心血來潮,反正時間還早,連找個人說話都沒有,不如趁著這時候踏雪尋梅,也學人家騷人墨客附庸風雅一把。
于是乎,高不凡便踩著積雪,循著梅香來到了土河邊,果然發現了數株傲雪挺立的老梅樹,但估計時間還早,所以樹上只有寥寥數朵焉紅迎風綻放,在積雪的映襯下特別的搶眼。
四下里白雪皚皚,看著老梅樹上那幾朵奪目的梅花,高不凡的腦海里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幾句詩來,隨口吟道:“河邊數株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高不凡吟完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是對自己的改編很滿意,仿佛瞬時化身為宋代詩人老王。
高不凡深吸了一口淡淡的梅香,放眼往河面上望去,發現此時的土河已經結冰了,咦……那是?
原來此時的河中間竟然有一個人,頭戴斗笠,身披簑衣,紋絲不動地蹲冰面上,也不知在搞什么飛機,斗笠和簑衣上還殘留有積雪,也不知在那蹲了多久了,與白茫茫的冰雪世間融為一體,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高不凡既驚訝又好奇,運足目力望去,這才發現那人竟然在冰面上開了個洞,然后把魚鉤伸到洞里釣魚,我去,這位倒是好雅興……不對,應該說神經病才是,因為昨晚后半夜雪就停了,而這位的斗笠和簑衣上竟然還有積雪,這便意味著這家伙昨晚下雪時就蹲在這里垂釣了。
人家踩雪尋梅是雅事,雪夜獨釣估計只有神經病才做得出來,當然,此人若果沒被凍死,是高人的可能更大。
高不凡心中一動,揚聲吟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高不凡剛吟完,冰面上那人似乎動了一下,扭頭往這邊瞥了一眼,很明顯是個大活人。
“高公子好詩,好才情!”此時一把動聽的聲音卻在身后幽幽地傳來。
高不凡嚇了一跳,猛地轉身望去,頓時看到一張絕色傾城的俏臉,原來公孫盈袖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就站在他身后數米遠的地方,那一雙明澈的美眸滿是異彩,也隱含著一絲幽怨!
高不凡心中卻暗自凜然,他的六識本來就異于常人,特別靈敏,自從修煉了內家功法后,更是靈敏無比,結果公孫盈袖無聲無色地出現在身后他竟然沒有發覺,簡直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