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君挽住王重陽的胳膊,拉著他走進后殿禪房之內。
甫入房中。
一陣寒氣便撲面而來,只見禪房內除了桌椅外,只有一方散發著寒氣的蒲團,似是玉石所刻,除此外,再無其他陳設。
看到這寒玉蒲團,王重陽眼底閃過一絲晦色,心中輕嘆一聲,昔日那些往事再次浮現。
“將……”
秦五君和王重陽交情莫逆,自然也知道他和林朝英之間的糾葛。
當年林朝英身患沉疴,王重陽不惜跋涉千里,來到極北苦寒之地,花費數月光陰,在那挖得了一塊千年寒玉,并且親手雕刻成床贈與佳人。
余下的邊角料,則是被王重陽刻成蒲團,贈與身邊親近之人。
奈何造化弄人。
一對神仙眷侶最后卻是落得悲劇收場。
半晌后,王重陽才回過神,輕聲道:
“過去的終究過去了,前塵已過,世事如斯,一切就如那鏡中花,水中月,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秦五君也忙轉移話題,道:
“將軍,你這次技壓群雄,奪得天下第一的美名,又奪得了九陰真經,真是可喜可賀。”
不想王重陽聽此話,卻長嘆一聲:“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九陰真經】著實是個燙手山芋,如今的江湖看似太平,就怕日后會再起波瀾。”
“波瀾?”
秦五君心中有些不解:“將軍這話什么意思?江湖上眾所周知,華山論劍你震服四絕,博得天下第一的美名,難道還有人敢去終南山,搶你這位全真教主的東西?怕不是活膩了不成?”
“非也。”
王重陽搖頭道:“為兄在世的時候,自然無人敢打九陰真經的主意,可若是等到為兄百年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沉默片刻,王重陽又說了一句:“為兄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將軍莫要開玩笑!”
秦五君臉色有些難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
“你所修的先天功乃是玄門無上心法,有著奪天地造化之能,不過是些不起眼的內傷,怎么傷得了你。”
“人力終有時盡,又豈能真個成仙成佛,修成長生不死的神仙之身,就連呂祖和達摩那等人物,也有壽盡之時,你參禪悟道多年,難道這點還看不透嗎?”
王重陽取出經書,道:“為了避免爭端再起,為兄本想將其一焚了之,但前輩先賢的畢生心血,怎能毀于我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盼日后能尋得良材,賢弟可將經中武功悉數授予,造福天下,也算是對前輩有個交代。”
說著,王重陽將經書放在桌案上,推到秦五君面前。
“不要,不要!”
秦五君卻又把經書推了回去,道:“你全真門下弟子數千,總能尋得幾個罕見的英才,到時你自己傳他們武功就是了,莫要來麻煩我。”
“這就是為兄不如你的地方。”
王重陽淡笑道:“修道二十載,卻始終看不穿一個“名”字。”
“我已發下重誓,凡我全真門下,決不可習練經中武功,以免旁人說我是私心作祟,所以這個擔子,就要賢弟擔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