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穩內心猛抖,瞬間心里無數念頭閃過。之前車站的保安老大爺的提醒,特別說了在這里不能抬頭,那語氣格外的害怕,同時也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坐到終點站。但木筆仙的提醒卻只有不要做到終點站這一個。老大爺是常人,很多東西可能只是聽說,但木筆仙不同。
如果這時候拿出便攜鏟拼命,以一敵多,自己絕對沒有勝算,旁邊的車窗玻璃緊鎖,縱然敲碎玻璃跳車,從時間上也會失去先機。最重要的一點,在仔細觀察了這些人坐在座位上的樣子后,李穩有種直覺,真正邪乎的,其實是這輛車。自從有了鬼瞳,很多感覺都不一樣了,從上車之后,似乎還有更加恐怖的東西正一直在盯著自己,那種感覺很詭異,正是來自于這輛公交車。
心里瞬間做出決定,選擇了相信木筆仙,接著抬起了頭。
這一刻,李穩看到了這刀疤男口罩之下的臉,連心都瞬間猛抖。這刀疤男的嘴巴受過什么傷,口皮外翻,直接咧開了,這也直接導致他的臉看起來變形了一樣,一口發黃的爛牙露出格外恐怖。車廂內其他人也都取下了口罩,露出和這人差不多的嘴臉,嘴巴外翻,牙齒變形,無比的猙獰。
聲音前排刀疤男的爛嘴里發出。
“你在害怕?”
李穩故作抖聲,拿起了身上的公交卡道:“我沒海(害)怕,我只是想問,為什么啥(上)車之后你們沒讓我買票,我還特意去買了一張公交卡。”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不僅會念錯字,還會顧左右而言其他,李穩做出的反應也完全在這刀疤男的預料之內,這人笑了。
“你現在還不懂,變成這樣看起來是恐怖,好處多得很。”
其余人也全都扭過頭去不再注意這個角落,李穩卻知道自己剛才如果不抬頭,這些人肯定已經朝著自己動手。這樣一來,即便用便攜鏟解決了前頭這個刀疤男,也絕對沒有時間敲碎窗戶跳車。
由于沒有了之前低頭的限制,李穩能盡數的看到公交車內的一切,除了沒開燈之外,就是一輛正常在夜間行駛的公交車,只是坐在車上的人全都異常沉默。
而之后車子也在幾個老舊的站點停過,似乎是某種規矩,即便有的站牌已經完全銹爛了,這輛公交也必須在這些地方停。夜色下窗戶外全是黑漆漆的田野和連山,只能肯定早就不在市區和郊區,已經完全開進了陌生的荒郊野外。
“看起來那生銹站牌上的名字雖然還是四路車的站點,但絕不是原來的路線。就說“江勝口”這個站,記得就在東區的一個小區附近。剛剛車子停靠的站臺,雖然那生銹牌子上也是寫的“江剩口”,卻是在一處黑漆漆還彌漫著霧氣的田邊。”
同樣的站牌名字,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條路線是不一樣的,其他車子的路線那是給活人走的,而這輛車的路線,那是給死人走的。”或許是李穩之前的表現讓這對他的觀感發生了變化,這人開始給李穩講解,“不管是人是鬼,都得坐公交車。這輛車也是在世間開的,從它剛開始開的時候,即便是它,有些規矩卻不能不遵守,遇到站點也不能直接開走。這條路線全是荒郊野外,在這條路線上,也得守線路的規矩。”
“雖然除了我們之外,很少有其他客人上車,但這荒郊野外,即便有人只是路過站點那里,我們也不愿意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