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趕緊搬!”伊布踢了踢腳下的塑料框。
黑鐵塔拎起塑料筐,放到堆積如山的貨物前,然后雙手一抱,抱起一大堆罐頭,放進框子里。
抱了兩下后,框子滿了,他做出非常努力的樣子,抱著框子往伊布身后的破舊院子走去。
“別裝了,趕緊搬,我今天還有事呢!”伊布從錢包里掏出一疊錢甩在紅酒箱上。
目測有兩千。
黑鐵塔瞬間不吃力了,又快又穩地往前沖去。
繞過一輛報廢車輛,他踢開了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里面非常潮濕,一束一束的光柱透過墻體縫隙照進室內,勉強照亮了前路。
前面有一個向下的鐵質樓梯,看著挺破,實際上異常結實,黑鐵塔走上去,樓梯紋絲未動。
來到地下一層,左邊潮濕的墻壁上有一排老式礦燈,散發著微弱的燈光,讓人能勉強看清四周。
直直地往前走了十幾米,來到一個似乎是被人砸開的洞口前,他探頭往里看了一眼。
洞里還是和以前一樣黑,一樣讓人害怕。
他內心掙扎了一會后,忐忑地沖了進去。
說實話,他幫伊布干這個活,不是為了罐頭,也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伊布把他當朋友。
二十七八歲的人了,啥都不會干,只能當社會人。每個社會人都有一個出人頭地的念頭,可他混了六七年了,不僅沒出頭,反而越混越差,組織里的小混混看不起他,老大也不待見他。好事從來不叫他,違法的勾當總叫他。
別人叫他都是干違法的事,輕的進去幾個月,重的要做好幾年牢。只有伊布叫他,有吃有喝,還不用坐牢。
他雖然不太聰明,但不是傻子,分得清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所以伊布第一次請他幫忙搬罐頭的時候,他就義無反顧地答應了,即使是運毒他也干了,因為除了伊布,真的沒人對他好過。
只是他沒想到伊布讓他搬的真是罐頭,堆成小山的肉類罐頭。
當時他就想:“罐頭雖然多了點,但沒啥難度,耗點時間力氣而已。”
誰知搬了才知道,這不是搬罐頭,而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進入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時,恐懼猶如滔天巨浪瞬間把他淹沒,當場就嚇尿了。
如果不是伊布叫了他一聲,他感覺自己真的會死在里面。
在黑鐵塔的眼中,這個黑暗空間除了黑,就是黑,黑到連感覺都變得詭異了。
原本很重的塑料筐,都感覺不到重量了!
站在原地等了十幾秒,一個散發著青色熒光的管道口忽然向他飄來。
手上的感覺回來了,他連忙將塑料筐里的東西一股腦地全倒進去。
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沖向黑暗空間的進出口。
管道向下伸展,似乎連接著地底更深處,接連不斷的撞擊聲從下方傳來,由近及遠。
這些被扔下來的罐頭,先會掉在由碎布編制的斜網上,緩沖沖擊力,然后滾進水里,由早已等候的老鼠們,一個個運到岸上,裝車運走。
由廢舊光能電池驅動的幾百輛玩具車裝上罐頭后,車燈亮起,浩浩蕩蕩地駛向黑暗的更深處。
黑鐵塔從出口出來,幾個大跨步,踏上樓梯,緊接著身形一輕,前傾躥出了地下一層。
他竄出去沒多久,一盞昏暗的礦燈下,斯摩格睜開雙眼,緊盯著那黑乎乎的洞口,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個半小時后,黑鐵塔將所有東西都搬完了,累的躺在地上跟死狗一樣。
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伊布踢了踢地上的黑鐵塔,叫他一起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