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蠻尋思了一會兒,想想紀富貴說的,也有點道理。
不管是鴻運絲行,還是真絲商行,那都是忙碌得不行。
而郭棟的東來絲行反而冷冷清清的,像是要關門倒閉,開不下去的節奏。
明顯,這是生意不景氣,比另外兩家生意差多了。
這樣的商行,跟他談價格,只怕是比鴻運絲行、真絲商行差遠了。
“也好,走吧!”
張大蠻點頭,轉身和紀富貴準備上車離去。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兩人剛準備走,卻是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宏亮的聲音,懶椅上的那個絡腮胡渣的國字臉男人有規律地搖晃著手中的大葵扇,幽幽地說道,“二位貴客,既然來了,何不稍作逗留,與我談一談呢!”
張大蠻轉身看去,心想,特么的,這人誰啊?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躺在這兒打盹,該不會是東來絲行哪個伙計,偷懶吧?
這樣一種派頭,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一個粗俗鄙陋之人,何必裝文化人呢!
張大蠻徑直走上前幾步,“你是在和我們說話嗎?”
躺在懶椅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打量了幾眼張大蠻和紀富貴,“這里,除了你們二位,還有第三人嗎?”
張大蠻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確也沒有第三人,“你是?”
“郭棟!”
絡腮胡渣國字臉男人從懶椅上敏捷的魚貫站起身來,可能躺太久,腳有些發麻,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尷尬地笑了笑,咳咳兩聲,“二位貴客又是何人?”
張大蠻并不太喜歡這個人說話有點文縐縐的人,但一聽他說是郭棟,又是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你真是東來絲行的老板東郭?”
郭棟淡然一笑,“哈哈哈,什么東郭南郭,都是行里的朋友給幾分薄面!”
張大蠻不得不說,這個人無論修養,還是氣度,均是不俗,他的談吐相比于陳彪、大肚黃之流,那的確是技高一籌。
或者說,根本不是陳彪、大肚黃相提并論的。
即便陳彪有些看上去很有文化修養的樣子,但這么長時間的了解,他不過是附庸風雅,喜歡賣弄而已,并沒有多少真材實料。
反倒是這個看上去穿著極為不講究的郭棟,讓張大蠻有些驚訝,他的談吐并不像是故作深沉,而的確是很有涵養。
“我是張大蠻……”
話還沒說完,郭棟早已疾步走了過來,伸手便和張大蠻握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哎呀呀,原來是張老板,久仰大名,終于得見尊容,實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張大蠻蒙圈了,什么情況啊?什么久仰大名呢?這個郭棟該不會是羊癲瘋,還是腦子進水了吧?
盡管伸手和他握手,但是張大蠻笑容卻是很僵硬。
可能郭棟也意識到了,笑哈哈地說:“張大蠻,來自石窠村,一位敢于突破農民思維模式,開辟種桑養蠶,發家致富第一人,你的大名,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