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窠村,村支書田華雄家。
庭院門前,一片李子樹林,田華雄歪斜著腦袋,在李子樹林間,找尋那些成熟的李子。
過了沒多久,蔣國燾佝僂著身子,鉆進了李子樹林,還有一段距離,就扯著嗓門說:“支書,你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田華雄從李子樹上,摘了一粒李子,塞進嘴里咬了一口,一股酸掉牙,“啊呸呸”,他將李子扔在地上,接連直吐口水,透過李子林,看向蔣國燾,微微瞇著眼,“蔣國燾,放棄什么?”
“你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了吧?難道你就這樣放過張大蠻那個天殺的野種了?”蔣國燾忿忿不平地罵道。
田華雄略微怔了怔,“蔣國燾,我可告訴你,你千萬不要亂來,每次都是你慫恿,羊肉沒吃到,惹了一身騷。”
“想不到,你堂堂村支書,竟然是孬種,連一個刁民都搞不過!”蔣國燾嘲諷的語氣,激將田華雄。
“蔣國燾,放你娘的狗屁,你說,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石窠村校長,你是想都別想了,弄不好,你還要被張大蠻那個刁民給弄死你丫的!”田華雄言語粗魯,也是一丁點情面也不給蔣國燾。
本來之前,他們兩人,還團結一心,打算好好弄一弄張大蠻和秦琳。
可是,自從上次張大蠻直接上門,將蔣國燾打到差不多去閻王爺那里報到之后,蔣國燾差點在床上躺了十天半個月,所幸命大,沒有兩腳一蹬。
現在,好不容易休養好了,他當然又想怎么去弄張大蠻和秦琳,這口惡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華雄反而心態比蔣國燾好一些,他算是認命了,斗也斗不過張大蠻,何必自討沒趣。
“真是悲哀,人家都說,民不與官斗,而你卻是懼怕張大蠻那個刁民,悲哀啊悲哀!”
“蔣國燾,你少他媽說風涼話,你想干什么?”田華雄又摘了一顆李子,嚼了幾口,成熟的李子,味道還是有點甜。
蔣國燾一聽,意識到田華雄還是有些賊心不死,他淡然一笑,“我聽說,張大蠻離開了石窠村,去了青石鎮,這不,我們的機會來了……”
“什么機會?你可千萬不要再坑我!”田華雄雖然想對付張大蠻和秦琳,但是還是懼怕張大蠻的。
這個刁民一旦發起飆了,連他自己都害怕,惹不起啊惹不起。
“你想啊,現如今,張大蠻去了青石鎮,石窠村那就是咱們的天下,只要我們聯合楊榮華他們那一伙人,將石窠村攪他個天翻地覆,相當于張大蠻的后院起火,他無暇顧及,我們要弄死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么?”蔣國燾胸有成竹地說,“不過,這件事,能否成功,關鍵還要找楊榮華他們一起合計、合計,而且要快!”
田華雄心想,蔣國燾真不愧是教書匠,鬼點子倒是挺多的,可惜這孫子一門心思用在了玩心眼耍詭計上了,沒有多少心思真正放在教育問題上。
“呃,你覺得有多少把握?”田華雄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皺起眉頭問道。
蔣國燾嘿嘿陰冷一笑,“沒有了張大蠻,石窠村就是咱們的,你說有多少把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是,今非往昔,如今村里,村民們都迷醉于種桑養蠶,只怕也沒有那么好對付喲!”
“老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村民們種桑養蠶是怎么來的?還不是張大蠻的慫恿之下?要是我們鼓動這幫村民鬧事,那不就成了?”
“鼓動村民鬧事?鬧什么?”田華雄不明白蔣國燾的意思。
“你說,現在石窠村的村民,都以種桑養蠶為主業,這要是種的桑葉,養的蠶,出了點什么狀況,會怎么樣?”蔣國燾詭秘地笑了笑。
田華雄畢竟身為石窠村的村支書,雖然他很想報復張大蠻和秦琳,但是,若是整個村出了狀況,他作為村支書,也一定是有脫不了的干系,并不是他多么的愛民,而是出于對自己的利益著想,“蔣國燾,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你要真有本事,就直接找張大蠻和秦琳,千萬不要去找其他村民的晦氣!”
“喲,看不出來嘛,咱們石窠村的村支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護村民了?難道你不想晉升,去鎮上當官了?”蔣國燾故意找著田華雄的痛處戳下去。
田華雄一想起自己本該是平步青云,扶搖直上,卻是被張大蠻和秦琳給毀了前途……咳咳……實際上,沒有張大蠻和秦琳,他還是沒機會晉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還想著升官發財,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是,他對于不能晉升這回事,始終遷怒于張大蠻和秦琳,所以,蔣國燾說要找張大蠻和秦琳的晦氣,他是支持的。
“蔣國燾,我發現你真的嘴很賤啊,你倒是說說看,有什么計劃?”田華雄抵制不住蔣國燾的誘惑,只好問道,若是蔣國燾腦子好使,真有什么可以算計張大蠻和秦琳的,他還是樂意試一試。
對于蔣國燾,他是比較清楚的,雖然身為人民教師,但是他的品行卻不那么端正,陰損歹毒之輩,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