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鵬飛按按手:“你和對方談好價格了嗎?”
許巧玲輕輕點頭,墨跡了一下,小聲道:“五千。”
曹鵬飛的雙眼立刻瞪了起來,豎起一個巴掌:“一首新人的作品,五千塊,許巧玲,你認真的?”
新人作品業內行價三百至五百,不是不能破例,但破例十倍,至少天翼唱片成立六年多,還從來沒有過,連五倍都沒有。
許巧玲早有心理準備,迅速道:“五千塊,我可以自己出,從我的分成當中扣。”
曹鵬飛怒道:“這僅僅是五千塊的問題嗎?許巧玲,你進公司也一年多了,圈子里的規矩多多少少也該懂吧,這就好似歌手,一線的一場商演幾十萬價格,這很正常,可要是一個連專輯都沒出過的新人,就好比你,誰要是開幾萬塊請你去商演,那誰就會被業內視作冤大頭,淪為笑柄。”
曹鵬飛重重一拍桌子:“你要讓公司成為業內笑話嗎?我是你的總監制,你選什么歌,我是拍板人,你要讓我成為圈內小丑嗎?嗯?”
許巧玲嚇得一哆嗦,她想過曹鵬飛會發火,卻沒想到會發那么大的火,那雙眼都快瞪成牛眼了。
她不敢正視,眼簾又垂了下來,吸了吸氣,輕聲道:“我和公司的合約是兩年,現在只剩下七個月,這張單曲對我來說是決定命運的,要是首月銷量過不了3萬,我不會再有下一張專輯,公司也不會和我續約...”
說著說著,她又慢慢抬起頭來,眼中多了一絲倔強與哀求:“曹總,這是我最后的機會,您就幫我這一次,我,我...”
她想說求求你,想說這輩子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終究這種太卑微的話,她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曹鵬飛已經懂了意思,瞪大的雙眼一點點恢復正常,臉上的怒氣也是一點點消散,卻還是陰沉沉的。
他拿手點著桌上的曲譜,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地敲擊著,沉默半響,才道:“買這首歌的錢暫時不用你出,我直接去找大老板,壓力我可以先替你頂著,但說法上頭是你越過我這個總監制,先斬后奏,這也是事實。”
“丑話說在前頭,如果這張單曲首月銷量達不到2萬5千,買歌的五千塊你要自掏腰包賠給公司,公司也會提前和你解約。”
說罷,抬頭盯著許巧玲,放慢了語速:“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你同意,那就這么辦,你不同意,那我就當你沒來過,一切照舊。”
許巧玲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同意。”
曹鵬飛強調:“你要考慮清楚,作為新人,你自作主張先斬后奏,這是大忌,音樂圈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事情肯定瞞不住,若是被公司提前解約,你再想和其他唱片公司簽約的機會十分渺茫。”
曹鵬飛加重語氣,一字字道:“你非要用這首歌,等于是拿你自己的音樂生命做一次賭博。”
許巧玲只頓了一秒,再度點頭,神色堅決。
“那就這樣,單曲發行時間不能改,提前一周要送去工廠灌制唱片,算上今天,我頂多給你三天錄制時間。”
曹鵬飛將曲譜遞了過去,許巧玲接過,對著曹鵬飛鞠了一躬:“謝謝曹總。”
待許巧玲出了辦公室,曹鵬飛的臉色松緩了下來,雙手枕著后腦勺往椅背上一靠,緩緩搖頭,莫名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