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這次羽奧之行的實質是什么,作為主要負責人之一的小笠原秀貞在撈取其中政治資本的同時,也被這事兒徹底的綁定。
現如今,秀家居然當著他的面說出羽奧之后還會有動亂,那么在秀貞看來是對其戰功和政治結果的否定,就算這話是秀家說出口的,都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兄長當初提議組建的羽奧鎮守軍時候,是不是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事兒”
冷靜下來的小笠原秀貞思索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突然像秀家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秀家在思考了片刻之后點了點頭表示認下了他的猜測。
看到秀家認下自己的猜測,小笠原秀貞露出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想象秀家這人居然想的這么遠。
但是轉瞬一想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人,連叛亂都可以預見
聯想起在郡山時候,秀家也覺得田村家的騷亂也有問題,他便將這一切歸咎到秀家的心態上去了。
“兄長平時日理萬機,還是要注意好好休息,您剛剛和弟弟說的話我實在不敢認同,就好似您當時在郡山于我談論田村之亂時候。”
小笠原秀貞抬起頭真誠的看向秀家說道“有些事情并沒有這么復雜,兄長還是應該好好為當下想一想,不要想的這么遙遠。”
“當下”
“聽聞兄長在巖付城對關東布置了大動作,兄長還是把心放在本領上吧。說一句冒犯的話兄長畢竟不是天下人。”
說完的小笠原秀貞可能也意識到今天可能說的有些多了,因此起身向秀家告退。
秀家將其送出門后回來,看向坐在一旁此前一言不發的宇喜多詮家問道“兄長也覺得是我多慮了嗎”
與小笠原秀貞不同的是,宇喜多詮家卻坦然的說道“我與小笠原侍從不同,我是殿下的侍從出身,如果不是這么多年殿下的未雨綢繆,我宇喜多家也不會有今日的興盛。”
“時候不早了,既然小笠原秀侍從都已經告辭,我也不再殿下這般多逗留了。”
宇喜多詮家說罷起身也欲離開,但是在起身后卻停了下來對著秀家繼續說道“我與殿下同出一脈,今后雖分別兩地,但是但凡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我都愿為殿下驅馳。只是今日有些話我還是相與殿下說。”
聽到宇喜多詮家這么正式的和自己說話,秀家的好奇心也被他引了出來,便向其詢問道“兄長還有什么好告知于我的嗎”
“不論殿下與小笠原侍從多么親善,你與他終究是兩家。恕我多言,請您不要卷進不相干的事里去,把持住自己,只管走自己的路才好。
其實這個問題伴隨殿下好久了,之前身為臣子我不好當面將您指出。如今我是以贊岐國主的身份向關東8國大名豐臣秀家殿下作出告戒
在和別人交談時,要克制去糾正別人的沖動,盡管我們這樣做出于好心。因為想要傷害別人很容易,但是,想去改善別人,即使沒有阻撓,那也是很困難的。”
宇喜多詮家言罷,深深的向秀家鞠了一躬,隨即起身向秀家告辭離開“御免”
剛被小笠原秀貞頂撞,后來又被宇喜多詮家教育,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秀家只能呆呆的目送詮家下去休息。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秀家坐在“噗嗤”一聲坐在了榻榻米上,兩眼無神的思考起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
或許真的如他們所言,自己有些時候太像“老媽子”了,明明是和自己不想關的事兒卻總是要摻一腳,最后說不定還落不下別人的好。
過去的自己因為自己特別的身份才被人所包容,在外面賓客們懼怕秀家,不敢明言;在家里,家臣畏懼秀家的威嚴,更拜托不掉君臣的身份不便明言;在內宅中秀家的妻妾們沉浸在秀家偉岸的形象中沒有看出自己的問題,最后讓秀家淪為鄒忌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