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不提倡殺生,即便是吃酒喝肉娶媳婦的凈土宗也不提倡無謂的殺生。
而秀家和天海都很清楚,秀家這顆野心一旦燃起,那么對于日本這個大地意味著什么,說上一句與佛門理念相駁都是輕的了。
“阿彌陀佛”因此當秀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天海配合著雙手合十念了一遍佛號“一切皆是定數,一切皆是因果。”
“回到剛剛的話題吧。”秀家打斷了在自己面前假慈悲的天海把話題撤回到自己身上“大師既然到了德川殿下麾下做參,今日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鐮倉禪興寺呢”
“今日乃是關東五寺之一長建寺門下禪興寺主持繼任典儀,我作為埼玉無量壽寺北院主持,乃是受邀而來的。”
“可我記得無量壽寺是天臺宗禪院吧。”
“哎天下佛門子弟皆是一家嘛,您沒發現連江戶淺草寺主持都來了嘛,那也是天臺宗門下觀音宗的寺社。
不止如此,江戶天王寺主持師傅也來了,那可是日蓮宗的寺門,殿下怎么能因宗門將我等看朱成碧呢”
說實在的,秀家對于佛門的理解很淺,但也知道日本佛教不同宗門之間的尷尬關系,即便是到了后世的法治社會,日本不同宗門之間的和尚在路上碰到都會很尷尬的微微鞠躬行禮,然后裝作沒看到一般岔開。
在中古時代,日本不同宗門之間的佛教徒就和歐洲切支丹教徒對內部的異端一樣,不拿刀砍你已經很不錯了,誰能想到會有一日來你的山門參加別宗的繼位儀式。
況且在秀家看來,今日來禪興寺的和尚都是禿驢披袈裟,一個個都差不多,誰分得清誰啊。
秀家不想在這個事兒上糾結,這事兒說到底是他們佛門的事兒,以心崇傳能把別宗主持請來那是他的本事,秀家每心思關心。
將剛剛那個問題放到一遍,秀家又向天海拋出了下一個問題“所以天海師傅為什么在崇傳師傅即位儀式結束之后還不隨知客僧離去,反而在這邊盯著在下看呢”
“在下在望氣。”
“望氣,什么氣”
“龍氣”
“
”聽到天海這般直白的說出這兩個字,秀家愣了一下,隨即平和的向其說道“所以天海大師在本人身上望到了嗎”
“殿下威動天地,聲攝四海,此乃外名自不必多說,我看殿下耳大福厚,神情專注,目光銳利,天庭寬闊飽滿,此皆為真龍之象。
唯有不足邊上眉骨一高一低,說明殿下并不是一位心腸狠辣,富有膽略,而且處事果斷之人。
以我看來必然是為親情所困,這才使得龍氣受困。然只需要稍加點撥,將來必能擁精兵十萬,橫行沙漠,奉迎天表。”
“大師還會看相算命”秀家對于天海對自己的評價不置可否,這年頭當人幕僚的,不會兩三句忽悠人的話根本入不了上位者的法眼。
但是天海的這番憑借卻讓秀家想起了另一個詩句,竟然不自覺的呢喃出來“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天海聽到秀家突如齊來的詩句愣了一下,隨即拍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說的就是這番道理,殿下還說沒有這番心思嘛”
秀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相反主動岔開話題,關心起來德川家康的面相“天海大師既然見過德川大納言,不如說一下他是什么一番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