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秀家終于抬頭,雙眼充滿了血絲,此刻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于是再次向柘植三之丞詢問道“德川家康在南路軍后詰軍內,還是先鋒軍內?”
柘植三之丞回復道“德川家康領2000旗本為中軍,與信濃眾一同行軍,與前鋒軍相隔1小時的路程。”
“殿下是在擔心德川家走鳴海-沓掛一線與南路軍包圍過來嗎?”似乎是看出了秀家的憂慮,高山氏宗開口詢問道。
秀家盡量平復自己恐懼的內心,裝作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從地圖上來看,從鳴海走沓掛這應該是是不二的選擇吧,如此一來兩軍之間間隔僅有1小時的時間,根本來不及實施計劃。此刻要么轉道進攻德川家康的南路軍,要么選擇撤軍返回岡崎。”
“恕我直言,殿下根本不需要有這個擔心。”高山氏宗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為何?鳴海-沓掛一線不是東海道的主路嗎?”秀家聽到高山氏宗直接否決了這個看似最優可能的答案,他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帶有一絲興奮又有些不解的問道。
“常理來說確實沒錯,從地圖上來看走鳴海-沓掛一線,確實可以快速的回到三河,但是這條路在當下的情況是參議殿下絕對不會選擇的路線。”高山氏宗的語氣似乎充滿著信心。
“為何?德川參議也是久經戰陣,為何舍近求遠?”秀家繼續追問道。
而高山氏宗則擺出一副,高人諸葛亮一般的表情,信心滿滿的解釋道“因為這條道路上有一處地圖上沒有標記出來的戰略要地——桶狹間。”
“桶狹間?”秀家吃驚的問道“可是永祿三年(1560年)織田右府擊破今川義元的那個地方?”
“正是此處,永祿三年今川駿河上洛的時候,德川參議可是就在軍中的,戰斗中險些喪命的他應該對此地記憶猶新。”
“如今殿下兵臨三河、壓迫刈谷,以殿下過去的戰斗經歷,真的保不準殿下會來一次奇襲破敵,就如殿下現在做的這樣,想要向擊破一路敵軍,搶占刈谷城。”
“殿下的戰例習慣,德川參議一定有所耳聞。以他穩健的性格,絕對不會選擇走鳴海-沓掛路線,他害怕殿下如當年的織田右府一樣對他來一次奇襲,這樣他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的了。”
“再加上德川右府的性格能穩就穩,走大田川城雖然會多耗時一天,但是沿途都是不易設伏的平原,經此路走可以避開危險的桶狹間地區,保證主力完整的抵達刈谷城下。”
“我的名聲已經傳播到這么遠的地方了嗎?以至于德川參議都特意參考我的戰利進行思考?”秀家聽到高山氏宗的解釋,有些吃驚的問道。
高山氏宗和其他將領哈哈一笑道“何止傳播到了東海道,在羽柴大人有意的傳播下,恐怕此刻從九州薩摩到奧陸青森,殿下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秀家聽到他們那自己開涮,也是啞然一笑,當然最主要的是如果真的如高山氏宗所言,德川家康懼怕自己的奇襲選擇走更穩妥的大田川一線,那么就給自己多爭取了2個小時的時間。
事實果然如高山氏宗所言。1個小時之后,從鳴海在此傳來情報,本多忠勝的先鋒軍繼續向南往大田川城而去了。
事實就是秀家堂而皇之渡過境川的行動,被刈谷城主水野忠重告知了德川家康。
7000人的軍勢說丟就丟,這對德川家康而言無異于形成了無形的壓力,讓他形成了錯誤的判斷,認為秀家準備效仿當年信長公舊事,在桶狹間發動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