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陸介就是指長船貞親,也是跟隨宇喜多直家起家的老人了。歷史上對于宇喜多三老的說法比較多變,但是一般是花房正幸、戶川秀安、岡利勝、長船貞親四人眾中組合。
由此可以看出即便長船貞親不屬于三老之一,在宇喜多家的地位也絕不弱于以上三人。
明石景親的這個提案得到了岡利勝的贊同,秀家對此則不置可否,他回復道“我會回去之后詢問春宮亮的意見后再做判斷。”
秀家注意到此事天上的月亮早已高懸,已是深夜,再不休息就要影響第二天的趕路,于是讓倆人退下早做休息,有什么事情回到京都再做布置。
大軍于第二天再次從犬山出發,渡過木曾川進入美濃,這里是雙方戰爭前期的主戰場,因此損毀的比較嚴重。
此刻依照后世的歷法來算已經8月底,作為日本糧倉的美濃正是金黃色水稻如海一般的時候,農民們應該開始準備秋收。
可是因為戰火的蹂躪,此刻東美濃的田地絲毫不見一絲的生氣,盡管戰爭已經停歇,陸續有衣衫襤褸的百姓回到自己在地頭的屋敷,但是地中沒有糧食的他們又怎么能過活下去呢?
秀家本來以為,農民出身的秀吉會如歷史上的朱元璋一樣,體恤這些社會底層的農民。
但是事實上,秀吉在成為天下人之后,竭力的想要拋去自己的這個過去,認為這是自己不光彩的過去,對于日本農民的壓榨更甚了。
舉個例子,出身于1568年的豐臣秀次應該還是經歷過同年的困苦的。但是在成為關白之后,這個少年居然做出了刨開孕婦肚子取出胎兒觀察的惡劣舉動出來,絲毫沒有將底層百姓當做人來看待。
從信長岐阜天下布武以來,美濃已經整整一代人沒有經歷過戰亂了,濃尾的軍人都是將戰火燒到外境去,何時受過這樣的困苦。
秀家望著道路旁衣衫襤褸,跪在絕收稻田內的百姓,心中充滿了憐憫,上層人的爭權奪利,由他們提供最廣泛的兵員去出生入死,最終還要他們親身來替主家承受苦難。
對于日本社會來說,他們其實連“人”都不是,甚至比主家的戰馬都不如。
對于當時的社會來說,他們就像韭菜一樣,認為割了一茬,總會來新的一茬的,畢竟無論在哪家大名治下生活都是這個樣子。
日本農民就像是被束縛在土地上的奴隸,遇到好心的領主,如果發生戰亂會被收攏進城內,成為守城的一部分。
遇到不愿意搭理這群賤民的領主,他們只能往山上一跑隨后自生自滅。
你說什么?為什么不跑到別家去種地?
因為各國對于自己的領民尚且有一絲憐惜,對于他國來的亂民可是照死了去使喚。往往是安排他們去做最重的體力活或者直接扔到礦山去挖礦。
更重要的是,作為日本戰國最重要的資源——人力,離開領主保護的沒有身份的農民,往往會成為人口飯子的目標,最終整個家被拆散分開售賣。
總而言之,就是逃到別國去的生活真的不一定比在本國生活的好多少,還會面對各種各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