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還沒開動起來,那名武士兩步上前拉住秀家馬繩說道“請殿下不要讓我難做,還請回藩邸等候一下,今日明日又有什么差別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秀家這種身份的大名在一天之內居然被三個人拉住韁繩,秀家也是惱急了舉起馬鞭就抽了下去“啪”的一聲把他的鐵兜打落在地。
秀家的動作引起了一陣連鎖反應,守備在門口的羽柴旗本眾本就聚攏在這邊,見到秀家動手紛紛持平長槍抽出太刀對著秀家。
秀家這邊的侍從眾也勒馬上前,紛紛拔出腰間的武士刀與步戰的羽柴旗本眾對峙。
秀家也沒想到局勢發展至此,但是已經騎虎難下,值得繼續威脅道“你若再敢阻攔,可得背負貽誤軍機之罪,半兵衛,告訴他如何處罰。”
清水信也非常上道的說道“當斬!”
清水信也的“斬”字說的非常大聲,顯然是在配合秀家對那名武士組頭施壓,事已至此也確實已經脫離了他權勢所能掌控的范圍,已經有些承受不住。
恰在此時,片桐且元、平野長泰和增田長盛三人走了過來,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到了“放肆,還不快把刀槍放下,在你們面前的可是羽柴家的少主,備前羽柴家的家督,羽柴左門衛督大人,官位來說乃是你們的直屬上級!”
秀家一聽這聲音,是老熟人片桐且元的聲音,能夠掐著點來到這里,很明顯早就在一旁躲著了,肯定是打著秀家能回去就回去,不能控制再出場的想法。
老熟人來到秀家身邊,先替秀家將那名旗本的貼兜撿起,交到他的手上作勢罵道“怎么這么不小心,行軍打仗鐵兜都能掉下來,你的頭顱是不是也說掉就掉啊!”
那名武士低著頭,任由片桐且元謾罵,秀家本就對他抱有歉意,他本就是無辜遷怒,于是開口止住片桐且元的責罵說道“此人也算盡忠職守,如果不是我這邊確實因為軍情緊急不能耽誤,我也不會選在連夜出城。”
“醒的,醒的,殿下是受命去做大師的人,此等小卒哪里能同理殿下心憂天下的胸懷。”你還別說,不愧是被秀吉托孤的重臣,這說話的藝術確實是個高手,難怪能在喜怒無常的秀吉面前被看重這么久。
修建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說道“哪有什么大胸懷,都是為父親大人做事罷了,我于他不分對錯。”
“是是,殿下說的真好。”
“不是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實在軍情緊急,如果實在要搜查一二還請速速搜查,我也不想背上‘逆賊可能藏匿逃竄’的罪名。”秀家不愿在此牽扯太多,直奔主題的問道。
“啊!怎么會呢,殿下乃是羽柴的柱石,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搜查之事也是無稽之談,臣和主公對殿下是百般信任的。”
片桐且元繼續安慰秀家道,開玩笑,大庭廣眾之下搜查正四位下殿上臣的儀仗隊,為此惹怒秀家即一票大佬,片桐且元還想活的久一點。
隨后片桐且元與另外兩人交流了一下,對著守備南門的武士下令道“開關放行”,停滯在南關的隊伍也終于得以再次行動起來。
秀家本想順著隊形向前移動,卻又勒住馬繩,對著那名攔住他的武士組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盡忠職守值得夸獎。”
那名武士支支吾吾,最后還是片桐且元代為介紹到“此人名喚平冢平九郎為廣,是美作三浦家的分家出身,說起來還是殿下的親戚呢。”
平冢為廣此人在茫茫多的日本戰國名人眾中并不顯眼,在關原之戰中也僅有其與大谷吉繼共同赴死時候說“為大義,死何足惜?我輩名聲必流芳”等寥寥幾筆。
秀家之所以記住他,也是因為關原之戰進行的了解,秀家知道他為人處世剛正不阿,從秀吉的普通旗本眾開始做起,最終成為馬廻統領兼名護屋城鎮守之職位,可見秀吉對他的信任。
如今他還只是旗本眾普通的武士組頭一職,估計還沒有獲得秀吉的賞識和知行,秀家一時起了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