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去死吧!”一名士兵操縱著體積大到根本無法移動的巨炮,對著朝自己逼近的砦蟹腹部便射出了一發擊龍槍。
槍頭深深扎入砦蟹較為柔軟的腹部甲殼,帶起了大量黃色的泡沫狀血液。
似乎是被這一下激怒了,接連數發酸液彈從天而落,將根本來不及躲避的士兵連帶著邊上的巨炮盡數吞噬。
“現在該怎么辦啊,這怪物壓根就是無敵的吧?”
一處半塌未踏的墻壁后,薇薇有些害怕地看了眼從邊上劃過的巨大胸足,對著身旁的妮婭輕聲說道。
剛才那名士兵離她們也就二十幾米遠,他的下場兩人幾乎看地清清楚楚。
突然,薇薇注意到在一處只剩下兩面墻壁的屋子廢墟前,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正一臉恍惚地抽著煙。
沒記錯的話,是叫康斯坦來著,當時還在公會任務大廳被莉蓮姐呵斥了一頓。
都這種時候了,還惦記著抽煙呢?
妮婭有好氣又好笑,索性不再去管這個人,只是抬頭看著頭頂繼續移動著的砦蟹。
像這樣的龐然大物,簡直難以想象該如何去擊敗對方。
突然,一陣嗚咽的啼哭聲從不遠處的廢墟中傳來,讓妮婭和薇薇都為之一愣。
那是一個她們都很熟悉的身影。
小米。
此時的女孩,正驚恐地縮在墻角,滿臉淚花地望著頭頂。
在所有人驚駭的視線中,砦蟹巨大的胸足,正朝著小米躲藏的位置轟然落下!
……
躺在殘垣斷壁的一角,康斯坦如同毒癮發作一般,拼命地吸著手中的大煙,眼淚鼻涕都流得滿臉都是。
即便是位于隨時可能喪命的天災之下,他依然死死握著手中的那桿煙槍。
煙霧在空中飄舞,帶來了如夢似幻的錯覺。嘈雜的聲響在耳邊回蕩,卻早已與他無關。
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受隊長的囑托,他代為看顧對方十歲的女兒。在孩子的央求下,他無奈地帶著對方來到了帕雷的郊外玩耍。
一路上他們走過了很多地方,但考慮到孩子體力有限,最終還是選了一塊靠近河灘的地方小事歇息。
那個時候,煙癮剛好發作的自己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抽煙,便讓女孩在河邊自個兒玩耍,自己則隨便找了個由頭繞到樹林里趁機解解癮。
就那么一會功夫,應該不要緊的吧。
當時的自己是那么想的。
但那卻是一切噩夢的開端!
當自己在再次回到河邊,女孩的身影已然不見,留在現場的只有一攤血跡。
他發了瘋似地找遍了方圓十里的每個角落,最終在一處緊靠著河邊的濕漉巢穴里,找到了只剩下半個頭的女孩。
在他身邊,是已經被大卸八塊的影蜘蛛。
抱著少女的頭顱,他失魂落魄地來到了隊長的家門口,迷迷糊糊的,連什么時候跪下都已經記不清了。
隊長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愕,到之后的悲傷,又到無法抑制的憤怒……再之后發生了什么,他也記不太清了。
只記得,隊長將自己按倒在泥潭里,朝著自己的臉上,一拳又一拳……
雨水混雜著血水濕潤了大地,卻終究無法挽回自己這塊枯柴。
迷蒙間,他看見隊友們都站在兩旁,漠然地望著自己,仿佛在看著一攤垃圾。
“你為什么不去死啊,康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