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震蕩波在巨大胸足落下的瞬間,向著周邊快速擴散。
小米瘦小的身體被高高吹起,隨后便落入了一對溫暖的懷抱。
不知所措地抬起頭,小米看到了妮婭無比復雜的面容。
隨后,她趕忙看向了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但……
無論是自己剛才躲避的廢墟,還是那位臟兮兮的大叔,都已經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幾乎通天的黑色“立柱”。
“大叔他,死了嗎……”小米哭喊著問道。
無論是妮婭,還是邊上的薇薇,都沉默了。
盡管一直不太喜歡康斯坦這位煙癮嚴重的獵人大叔,但是在剛才,對方爆發出的那股堪稱決絕的意志,卻深深震撼了她們。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為什么這位曾經犯下大錯卻依舊不曾悔改,墮落著度過十數年堪稱荒蕪歲月的男人,會在今天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正義?犧牲?奉獻?愛?
這已經注定是一個謎了。
但無可厚非的是,至少在剛才那個瞬間,他是個真正的獵人!
安慰著懷里泣不成聲的小米,妮婭一臉憂慮地望向頭頂再次移動的龐然巨物。
“我們……真的能守住帕雷嗎?”
……
砦蟹繼續朝著城內前進,巨大的節肢每移動一步,便會摧毀大量的房屋。
至于更微小的人類,那已經不是它所能在意的了。
生命和體型的差距,讓砦蟹的雙眼根本看不見這些渺小如塵土的事物。
在砦蟹前進的方向上,成百上千的獵人站在屋頂上,或手持狩獵武器,或全身捆縛大量爆彈,冷冷地看向逐漸逼近的龐然大物。
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一身骯臟白衣的凱修斯,雙手拄著刺入腳下屋檐的長槍,眼中除了那頭天災,再無其他。
猛烈的惡風吹拂著他的長發,在空中變化成了張牙舞爪的猙獰樣子。
“諸位,不要抱著能否生還這種可笑的念頭,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擊退它。”
“為此,無論是什么手段,皆在許可范圍之內”
略帶疲倦的聲音響起,凱修斯猛地將長槍徹底拔出,遙遙指向逼近的砦蟹,“在我們的血流盡前,別讓它前進哪怕一步!”
“這才像樣啊,我們的分會長大人!”
“你終于不娘娘么么了,草~”
“干他丫的,我們可是獵人啊!”
下一秒,震天的吶喊聲響起。
無數的獵人鋪天蓋地從屋頂越下,一如咆哮的河川。
密密麻麻的“蟻群”,是否能如愿阻擋“大象”的前進,在一方徹底敗亡前,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
與此同時,一處幾乎接近城外的臨時倉庫中,四名穿著皮甲的男人正躲藏在徹底封死的門后,死死守護著他們身后的那小半車礦石。
只要守住這東西,砦蟹遲早會將帕雷這座城市徹底摧毀。
盡管在做下如此血案后,四個人都已經沒了身為人的資格,其中有三人甚至準備在事后第一時間就抹脖子。
這種程度的罪孽,即便是從小便被訓練成工具的他們,也已經承受不起。
現在他們呼吸的每一口,都充斥著讓人窒息的血腥味。
咚~咚
一陣有些怪異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像是有人在拄拐的聲音。
是有人受傷了嗎?
靠近門邊的兩人沒有準備去理會,事實上這間倉庫唯一的入口都被他們用亂石堵住了,即便是他們自己都已經無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