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淇還是他人忠實而又堅強的妻子,任平生還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兩人突然無比珍惜起這不多的時光。
這趟印度之旅,不但完成了各自的目標,也讓他們的關系更為親近。
最開始的時候安淇還覺得任平生年齡比自己小很多,把他當成一個早熟的大男孩看待;隨著接觸越來越多,任平生的言談舉止表現出遠超年齡的成熟穩重,讓安淇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姿態,將其視為同齡人看待;尤其是在爭取LUBIN藥業代理權的過程中,任平生展示出的銳利口才和遠大視野,讓安淇越發感覺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此時再安淇心中,對這個外表年輕的男人已經有七分崇拜、三分欣賞了。可以說兩人間已經突破了生意伙伴的界限,到達一種比朋友更密切,比情侶卻更疏遠的狀態。
雖然任平生并不是刻意為之,但他并不拒絕這種狀態。
兩人聊著聊著,安淇有些擔憂地問起:“你怎么放心把貨交給拉吉夫.拉賈處理,如果他起了壞心怎么辦,你不是說印度人習慣欺騙嗎?”
安淇的擔憂不無道理,任平生安排的這套運輸鏈里,最可見的危機就是印度這邊的負責人拉吉夫.拉賈,因為藥品都是由他一手轉出通關的,如果他把貨物給私吞或者不認賬了,任平生這一番辛苦就打水漂了,而且人生地不熟、印度的法律制度又不完善,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任平生已經預料到安淇會問道這個,他把身體放松地靠在座椅上,耐心答道:“我之所以敢選擇拉吉夫.拉賈,主要原因是他的姓氏。”
“姓氏,這跟姓氏有什么關系?”安淇不解道。
“我查過資料,拉賈是個歷史悠久的姓氏,屬于剎帝利種姓里的一支,曾經在馬哈拉施特拉邦(尤其是孟買)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他的家族在孟買擁有悠久的歷史和良好的口碑。到了拉吉夫這支,雖然現在淪落了,但畢竟還是剎帝利種姓的后裔,整個孟買的上層階級都熟悉這個姓氏。”
“通過我的觀察,拉吉夫.拉賈這個人雖然嘴巴上夸夸其談,但做起事情還是比較靠譜的。雖然他現在日子過得不怎么樣,但一談起自己的種姓和祖先就十分榮耀,證明他的家族榮譽感很強,他的道德觀遠勝于其他階層。”
任平生并不是嘴巴上哄哄安淇而已,他的確是這么想,也是這么做的。如果換成一個吠舍或者首陀羅種姓的人,他是絕對不放心把價值幾十萬的貨交待給他,對于將欺詐和偷竊視為理所當然的底層種姓,這無疑是羊入虎口。
這些看法可能有些歧視的因素,但歧視并不是憑空產生的。
人這個物種發展到現在,不同族群之間已經很明顯地拉開了差距,不承認這一點的就是瞎子。問題在于,這種差距是如何產生的?唯一的解釋就是經濟發展的差異和基因有關,人類自從走出非洲后,由于文明的發展和農業的出現等原因,其進化速度超過了過去,導致不同族群之間的基因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根據人類學的研究,自3萬年前開始,人類文明的發展速度有加快的趨勢,藝術品的數量和質量都以加速度在增長。其背后的根源在于,最初遷移到歐亞大陸的這群人從尼安德特人那里獲得了一些有用的基因,這才得以脫穎而出。
(注:尼安德特人,因其化石發現于德國尼安德特山谷而得名。是現代歐洲人祖先的近親,從12萬年前開始,他們統治著整個歐洲、亞洲西部以及非洲北部,但在兩萬四千年前,這些古人類卻消失了。2010年,尼安德特人基因組草圖發布,研究結果發現,除非洲人之外的歐亞大陸現代人均有1%~4%的尼安德特人基因成分貢獻。)
相比之下,留在非洲的人,以及跨越印度洋進入南亞的這一分支則沒有出現這種爆炸性的增長。從歷史現狀來看也是如此,正如印度教中被歸為低等種姓的首陀羅、達利特等,他們正是最早從非洲遷徙到南亞的那一支人類的后裔,而印度教中的婆羅門、剎帝利等高等種姓則是通過歐洲、中亞等地遷徙后再進入南亞的亞里安人后裔。
自從公元前722年,亞述人擊敗了猶太人建立的以色列王國后,2000多年來猶太人都是以流亡者的身份寄居他國,向來備受其他國家民族的歧視和壓制,形成了他們聚族而居的傳統,這種外部環境壓力造成的選擇,卻沒有讓猶太人走向封閉和落后,反而是強化了鞏固了猶太人的基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