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孩這時才拿起豆漿,但她并沒有馬上給老太婆,而是滴了幾滴在自己手背上。
女孩的手很美,手腕柔軟如彎月,手指頎長纖細白皙,那幾滴乳白色豆漿滴在上面,襯得她手上的皮膚如瓷器般白得透亮。
她可能覺得溫度有些燙,就掀開蓋子,用吸管攪拌著,一邊對楊若兮說:
“妹妹,你幫我把阿婆的嘴唇擦擦好嗎?”
“好啊!”
楊若兮連忙點頭遵命照辦,她一直為自己先前沒有堅持幫助老人感到內疚,很高興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阿婆剛才摔倒,我最擔心她有沒有把舌頭磕著了,你幫她擦擦,看看牙齦有沒有出血。”
短發女孩一邊指導著楊若兮,一邊耐心地解釋著。
楊若兮先前對這個姐姐已經很有好感了,現在看她這一系列吩咐,對她的觀感已經升級到敬佩了。
老人的嘴唇沒有出血,楊若兮的工作結束后,短發女孩也把豆漿的溫度調到差不多,她把吸管拿掉,將豆漿湊到老人嘴邊,一邊輕輕地喂老人,一邊輕聲解釋道:
“阿婆上了年紀,對溫度的敏感會下降,用吸管會直接進入喉嚨,她自己沒法感覺溫度,很容易燙到,或者嗆到。”
“讓阿婆用口喝,舌頭口腔都能感覺溫度,如果溫度太高的話,她自己可拒絕,表情上也可以看出來,不會導致意外。”
楊若兮的兩只眼睛都快瞪直了,她對這個姐姐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主動救人的善良,她處理意外的穩重,她對待他人的溫柔……這么多的閃光點,都集中在她身上,讓同為女性的楊若兮自愧不如。
而且,短發女孩說話聲音雖然柔柔的,但卻有一股力量,讓人不由得愿意按照她的意思去做,這樣的特質,楊若兮只有在媽媽任雪萍身上見到過。
也許是豆漿和紅棗糕的作用,也許是短發女孩的悉心照顧,摔倒的老太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在短發女孩和楊若兮的幫助下,她終于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笑容。
老太婆抓住短發女孩的手,露出沒剩幾顆牙的嘴巴,謝了又謝。
短發女孩一點也不扭捏,坦然大方地接受老人的感謝,她依舊用那溫柔而又好聽的聲音說著:“阿婆,您家在哪里,您懂得怎么回去嗎?”
老人點了點頭,用文州土話講了家里的地址,短發女孩和楊若兮相視一眼,都感到比較為難。
老人家在文州城郊的一個鄉鎮,每天只有兩班公交車來回,剛才她就是為了趕回家的公交車才摔跤的,現在時間已晚,公交車也開走了,老人怎么回家。
短發女孩正想出去攔個的士,楊若兮已經高興地對著路上直招手,一輛奧迪A6L恰到好處地停在她們身邊。
在她們談話的時候,任平生已經提前把車子開了過來。
在短發女孩和楊若兮的攙扶下,老太婆坐進了奧迪A6L的后排,短發女孩和楊若兮也坐了進來。
任平生對文州周邊的路不是很熟悉,他回頭問老太婆具體地址時,正好和那個短發女孩對了個正著。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正臉,雙目相對,兩人臉上都現出詫異的神色,不約而同開口道。
“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