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先入為主的緣故,所有人先前都被王實的演說所動,在思維上已經接受了王實的理論,現在任平生直截了當地否定了王實的理論,這就像是一把快刀斬亂麻般,直接將王實的思路給切成兩半,活生生地剖開給大家看。
而這正是任平生想要的效果,他不動聲色地,繼續拋出另一個結論。
“從制度上傾斜優待女性,看上去很美,但實際上對女性有害。”
場下的騷動更明顯了,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議,人人臉上都掛著震驚的神色。
“大家都明白,一項制度設計出來后,除了其正面效應外,必定會產生相應的負面效應。”
任平生見自己已經打破了觀眾的固定思維,他開始放慢語調,詳細分析起來。
“舉一個大家都能理解的例子,女性的產假。”
“產假的設計原本是為了體現對女性的優待,讓企業和社會鼓勵女性生育,但實際上這個制度實行起來的效果很差,很不如人意。”
“由于產假的時間普遍很長,這些女性員工崗位空缺給她們所在的企業帶來許多不便,很多企業只好在招聘時盡量不選擇女性,或者只選擇生育過的女性,反而削弱了女性就業的機會與空間。”
臺下已經有工作經驗的女觀眾們紛紛點頭,顯然這個話題說到了她們的心坎上。
原本虎視眈眈的嘉治商學院院長克里斯汀.羅格,看著任平生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這就是一個有良好意愿但卻產生不良后果的制度設計的例子,活生生的擺在我們面前。”
任平生娓娓道來,他的例子切合實際,又點中問題要害,很快就引起了觀眾們的共鳴,看著那些盯著自己的眼神,任平生知道自己已經逐步掌控了觀眾的心理,他開始繼續深入問題,引導觀眾進一步思考。
“問題在哪里呢?”
任平生的問話很簡短,但語調卻鏗鏘有力。
問完話后,他靜靜地看著場下的女觀眾們,雙目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場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個年輕亞裔男人的答案。
任平生做出了回答,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做著手勢。
“根源在于,我們把女性視為一種弱者,一種在身體和智力上比男性存在差距的弱者。”
任平生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臺下的朱姊然,這個姑娘從一開始到現在,目光沒有一秒鐘離開過臺上的男人,那對美麗的大眼睛里對他充滿了崇拜、敬仰與愛慕,此時與男人的眼神相對,雖然相隔甚遠,朱姊然似乎讀懂了他的話里的意思。
“你覺得女性身體不足以參與激烈的體育競賽,你覺得女性智力不足以成為博學多才的學霸,不能成為思想家、企業家、政治家,你覺得女性天生在各個方面都弱于男性,所以你才想要去人為地拔高她們,去人為地助長她們。”
任平生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巨錘一般,重重地敲在了在場女性的心中,讓她們震耳欲聾,讓她們心神恍然,因為這些句子太精確了,太有深度了,每一句都像是一道光般,照亮了不同女性心中不同的部位,給予她們前所未有的體驗。
而在朱姊然聽來,任平生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對她講的,都像是在自己耳邊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