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價值并不在于你存在多久,而是在于你創造了什么。
你的軀體可以干涸,但你創造的歷史卻可以永存,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傳頌中活下去。
只要曾經創造過、追求過,無論成功與失敗、無論榮耀與寂寞,那都是最好的選擇。
重生就是一場生命的延續,命運選擇了任平生,他就要證明自己生命的價值。
......
地方政府派出的搜救隊已經在失蹤地點匯合了,但他們一路過來卻毫無收獲,因為任平生已經快走到沙漠邊緣了。
總的算來,任平生已經在沙漠中行進了6個小時,他身上的水壺已經干涸了很久,但也沒有裝上計劃中的尿液,并不是任平生怕臟,而是他根本就沒得排。
他身上的水分好像快被抽干了,不但嘴唇干裂起泡,而且連臉上的皮膚都起了皺紋,雙手就像老樹根般干枯。他鞋子里也堆滿了砂礫,腳底的皮破了又凝固了,然后又破了,最后跟砂礫凝結在一起,但他卻沒有任何痛的感覺,只顧拖著千斤頂般的沉重步伐向前挪動。
所幸的是,腳下軟軟的沙子已經被堅硬但卻粗糲的砂石路所替代,而前方的視野中總算不再出現單調重復的沙丘,而是可以看到胡楊林、野草、土堆的陰影,甚至是房子的輪廓。
盡管已經精疲力盡了,但任平生還是強撐著一口氣,步履蹣跚地朝著那些陰影的方向走去。
任平生覺得自己耳邊回蕩著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前世的妻子又在訓斥兒子了,他想要大聲喝止她,卻發現自己張開的口中,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覺得自己眼前模模糊糊出現了很多人影,有身在涵州的父親、母親、姑姑、表妹,又有好些日子沒見到的林立松、張溫梧等朋友,但他們的身影卻像紙片人一般,在戈壁上方飄蕩。
他甚至看到了安淇,她一點都沒有變,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般,眼神溫柔而又堅定,可他伸手要去拉安淇時,她卻消失在空氣中;他又看到了高媛媛,這個令他又是欣賞又是愛慕的女孩,她那清澈鑒人的眼神里充滿了甜蜜,可任平生卻怎么也抓不住她,她像是煙霧般縹緲無蹤......
任平生著急了,他不能夠放棄重生以來的一切,他也不能夠失去這些深愛的女人,他使出渾身力氣向她們跑去,卻發現自己雙腿像陷入泥濘般無法自拔,他用力抓了幾下空氣,那些身影卻像是融化的冰雪般,漸漸滲透入地底下。
不,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任平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最后看到的一副模糊景象,是一雙穿著繡花皮靴的長腿向他奔來。
好像是個女孩子的腳,她是誰呢?
任平生不知道答案,他已經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