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光景,眨眼便過。
四閥聚首算是告一段落,王、齊、楊三家浩浩蕩蕩而來,大張旗鼓而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如今業景帝被困東都,廟堂之上只有四閥和靠山王這兩股勢力稱雄。
那位統率龍武軍的靠山王,常年駐守萬壘關,防止天南道宗大舉入侵。
故而,朝政大事都落到門生故吏眾多的四閥的手里。
哪怕他們所做作為,已經夠得上“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的滅門大罪,照樣無人敢于指摘。
華榮府城外,三閥車隊儀仗如長龍一般,卷起漫天煙塵。
“這一次,燕閥和王閥結親,可以說是天大的喜事!值得恭賀!”
齊大先生拉著燕寒沙,笑呵呵說道。
明明是燕、王兩家聯姻,他這個齊閥之人反倒顯得格外高興,當真讓人捉摸不透。
燕寒沙心里覺得奇怪,表面禮數還是做足了,溫和笑道:
“到時候世叔一定要來喝這杯喜酒!”
齊大先生瞥了一眼王閥車隊,意味深長道:
“那是肯定!不容錯過!”
燕寒沙別的本事沒有,交際應酬的技巧點滿。
一老一少兩人寒暄片刻,不時發出笑聲,好似相談甚歡的忘年之交。
聊了片刻,齊大先生坐進馬車,忽而掀開簾子問道:
“這幾日怎么不見天都兄,還有明誠賢侄?”
燕寒沙眼皮一跳,面不改色道:
“家父和家兄一起參悟武學,怠慢了各位長輩,還請見諒。”
齊大先生若有所思,回頭望了一眼華榮府,嘴上說道:
“天都兄的武道要再進一步了?雙喜臨門啊!燕閥怕是……要興旺起來了!”
燕寒沙眨了眨眼,總覺得對方話里有話。
只是他也沒有細想,送完齊閥,便向著王閥和楊閥走去。
這一次,可以說賓主盡歡。
九州擂頭名歸了齊閥,拿下一顆罕有的獨角大蟒內丹。
而燕閥和王閥達成了聯姻,王家嫡長女和燕家二公子的婚事談妥,雙方各自遞交了生辰八字,不日就要舉行大禮。
唯一顯得沒什么存在感,也沒有什么收獲的,大概就是楊閥。
“不知道父親和大哥,他們到底在參悟什么武功?”
送完三座門閥的各色長輩,燕寒沙回到內宅,想起齊大先生的異常表現。
大概在七天之前,燕天都就把府中諸事交到他的手上。
從廣陵府回來的燕寒沙,也沒有爭搶掌權,反而跟著一起閉關。
“暗中購入了砒霜、血箭木、黑鴆羽……都是劇毒之物。”
燕寒沙生出疑心,覺得父親和大哥有事瞞著自己。
“哼,等我娶了元秀,背后有王閥支撐,更有希望執掌長房、坐上閥主之位了。”
論及武道天賦,他不如自己的大哥燕明誠,只能從其他方面著手。
比如說,合縱連橫,借勢借力。
“平天寨八駿四秀那么大的本事,六大家高手如云,也沒見過翻了天,自己做皇帝。”
燕寒沙思忖道。
“由此可見,不成五境,始終還是要屈從權勢富貴!”
……
……
內宅,暗室。
五十步見方的密閉房間亮如白晝,四面墻上懸掛著十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充當照明之用。
燕閥長房的父子二人相對而坐,中間放著那塊巴掌大小的烏金隕鐵。
“父親,我有些受不住了!”
燕明誠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這幾日簡直如同置身地獄,遭受各種非人折磨。
“這門武功太邪門了,第一層就如此嚇人,后面……更不敢想!”
燕天都也是面色蒼白,仿佛遭了大病,說話聲音都有些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