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有什么干系?若遲到了,自然是你們走得不夠快,理應挨罰受過。”
陸沉振了振衣袖,飄然而下。
“呵,陸小公子說得有理,宮主如此疼愛于你,縱使犯錯了,也只會拿我等這樣的下人出氣。”
老嫗眼中精光一閃,低聲笑道。
她其實有些意外,之前表現得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陸小公子,今日怎么一掃頹然之態,顯露出幾分鋒芒了?
往常見了自己,這位先天道胎只會沉默以對,哪有膽子答話。
“你在暗示宮主是非不分?心有怨氣?”
陸沉斜睨了一眼,輕聲問道。
“絕沒有這個意思!陸小公子不要歪曲!”
老嫗聞言身子顫了一下,面露懼色。
天命宮誰人不知,羽清玄喜怒無常,動輒殺人。
莫說她這樣的奴婢,就算是六脈首座,也不敢輕易惹得魔師動怒。
這種話傳進魔師的耳中,那就是死罪。
“起轎吧,別耽擱了。”
陸沉淡淡道。
看到老嫗沒有再用那種令人生厭的覬覦眼神瞧著自己,他心里不由暢快了一些。
大轎抬起,如飛也似。
“所謂膽氣,就是一個人的膽量和氣勢。”
“想要做到臨危而不亂,遇事而不驚,必須得有依仗。”
“心有所恃,才能無懼。”
“魔師要用我做鼎爐,修煉無上寶典,這是劫難,也是憑依。”
陸沉坐直身子,藏于眉宇之間的那抹銳意不再掩蓋。
興許是真的害怕魔師責罰,只用了一刻鐘,那頂轎子便停了下來。
摘星樓到了。
出了轎子。
陸沉心平氣和,登上開闊平臺。
比起上次,他在感官上變得更敏銳了。
隱約能察覺到每一層,都有好幾道氣血強壯、氣息強大的身影。
皆是高手!
大盛第一圣宗。
名不虛傳。
“陸小公子,請。”
仍然是上次那個侍女接引。
陸沉推門進了屋內,邁過正門。
看到那襲紅火紅衣靠在一張紫檀大桌案后面,一只手撐著下頜,一只手捧書而讀。
渾然沒有曾經的嫵媚妖冶,反而顯得端莊大氣。
“這樣的魔師,倒是從未見過……”
陸沉心中莫名一動,竟然生出了幾分紅袖添香的旖旎念頭。
仿佛想要在這間豪奢屋內,這張紫檀桌案上,與之行一些閨房樂事。
目光探了過去,從那精致鎖骨滑落而下,如雪肌膚若隱若現。
嗡!
識海微震。
無上道心鎮壓而下。
好似利劍斬落,即刻掐滅了毫無來由的虛妄之念。
“看來你是真的入境了。”
羽清玄放下手中書卷,眼中似有贊許之意:
“本座修習過《圣心四蝕》,人之血肉精華,內息真氣,神髓魂魄,但凡挨著一點,就會被侵蝕融化。”
“你是先天之體,一顆道心堅固,武功低微,氣血稀薄的時候,自然沒什么感覺,不會受到強烈影響。”
“但現在不同了,你一身氣血之旺盛,如龍似虎,幾乎要凝為實質。”
“簡直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顯眼無比。”
“剛才要是再挨得近一點,本座就把你化得骨頭都不剩了。”
一襲紅衣的絕美女子掩嘴輕笑,言談之間,完全不將陸沉的性命放在心上。
后者內心毫無波動,他是羽清玄練成《道胎種魔大法》的唯一鼎爐。
對方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意。
看透了這一層,陸沉表現得神色從容,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