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盛開國的那樁驚天大事,關乎圣君名姓、出身、乃至于各種事跡,都被銷毀。”
“故而,天命門下一向以圣君稱之,外人則以魔君稱之。”
“當今世上,知曉圣君名諱者,根本沒有多少人,陸沉怎么能查到燕閥上去?”
羽清玄越是思忖,越覺得其中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可任憑她想破腦袋,也難以理出頭緒。
最后,出于內心的那抹警醒,這位令名門正派談之色變的魔師沉聲說道:
“我那好徒弟是驚神宮主,有資格進入藏法樓,調閱歷任首座的生平卷宗,手抄札記,可關乎歷代宮主的個人事跡,他卻是看不到,這點不用擔心。”
“至于燕閥滅門、還有大盛開國后的那樁事——奉天殿之變,把這些史書典籍,統統收到本座的南書房,不許外人查看。”
雪茶面露不解,可仍是點頭。
這些史書,又叫“禁書”。
因為上面記載了不可言說的人或事,所以被大盛朝廷禁止印刷發行。
只有天命宮這等圣宗,才會收藏孤本原稿。
說起來,這也是受到圣君的影響。
傳聞,圣君最喜歡看書。
當年還在的江湖六大家,從懸空寺的藏經閣,到伏龍山莊的磨刀堂。
他都一一“拜訪”過,上門索求各種武功秘笈,以及諸般古書,尤其好收藏歷朝歷代的史書殘篇。
“宮主,莫非是心血來潮,感知到了什么?”
雪茶呈上一杯香茶,她感覺羽清玄自從修煉《道胎種魔大法》后,時常會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行為。
“自從我那好徒弟三日入道,本座就心神不寧,昨日還動了嗔念,殺心難抑,差點一掌拍死陸沉。”
面對貼身婢女,羽清玄也沒隱瞞,感慨道:
“七情六欲,如同天魔壞道,唯有佛祖那樣的境界,才能做到降伏其心,光照三界,本座還是差了道行。”
雪茶聽得懵懵懂懂,大著膽子玩笑道:
“宮主生得這么好看,就算真的輸給陸小公子,他肯定舍不得痛下殺手——天底下的男人,誰能舍得?!”
羽清玄并不著惱,雖然她平日最討厭聽到這樣的調侃,而是低聲道:
“本座與陸沉,必有一人形神俱滅,這是天命……注定。”
……
……
“天命注定!這算是什么說法?”
驚神宮的寢殿之內,陸沉合上那本通篇胡言亂語的野史雜書,搖頭道。
他想從燕閥、天命魔教、以及大業滅亡、大盛立國等關鍵線索中,找到自己那一具他我道身的只言片語。
可惜,沒什么收獲。
“燕還真”這個名字,就如他陸沉一樣,籍籍無名,壓根沒有記載。
更有甚者,把燕閥滅門歸咎于天意,編造了許多勾心斗角、刀光劍影的陰謀奇事。
“寫得亂七八糟,難怪沒人買賬,餓死你也活該。”
想起書中作者自嘲窮困潦倒,陸沉無語道。
他望向堆在桌案上,好似小山的古書、史書,想要找出他我道身的興致頓時少了大半。
“《道胎種魔大法》第二層結鼎篇,正好借‘燕還真’的武骨通靈功體參悟一下。”
陸沉一只手撐著下頜,好似打瞌睡,輕輕合上雙眸。
一燈如豆,映照著仙姿天成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