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羽清玄一人,孑然獨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伸出攏在袖子里的右手。
五指張開,掌心之上,赫然出現一道猙獰的裂口。
始終血流不止,無法愈合!
按理來說,以羽清玄七重天的深厚修為。
哪怕肉身粉碎,也能頃刻重新凝聚。
尋常刀劍、武功所形成的傷勢,對她來說更是無傷大雅。
可這道仿佛劍痕的猙獰裂口,卻如跗骨之蛆,不斷地消磨血肉,使之難以痊愈。
“出自《天魔秘典》的驚惶劍?二十九代祖師參悟所得的成名絕技?”
羽清玄眉頭緊蹙,充滿疑惑。
她適才觀天星,卻在冥冥之中引來一股莫測氣機。
大意之下,以掌對劍,竟然吃了幾分苦頭。
令她感到最為震驚、不解的是這一劍的來歷。
出劍之人,乃是二十九代祖師,圣君所收的唯一弟子,亦是立下天命六脈的那位宮主,曾經上過兵器譜劍者前三甲的世間絕頂。
“以祖師畫像一縷神意為引,漫天星斗為鋒,平時不顯,只待此刻!仿佛早就預料到有今日,一劍橫跨千百年……處心積慮是何緣由?”
羽清玄凝視著那道頗有些棘手的劍痕裂口,內心升起猜測:
“我那個好徒弟,他跟二十九祖師有莫大的因果?所以才會引得畫像跌落,牌位震裂?”
盡管此方天地之間,并無輪回轉世之說。
可縱觀萬古,開出一兩朵相似的花并不奇怪。
這種放在佛門,叫做“宿慧”。
羽清玄感到好奇且不明白的,是二十九代祖師怎么能猜到。
她會在今夜觀星,從而引得氣機相激,發出這驚天動地的一劍?
無論如何都說不通啊。
“罷了,借著這個機會領教了二十九代祖師的驚惶絕技,足矣。”
羽清玄淡淡道。
她本來很有繼續探究的興致。
但眼下不是合適的時機。
四門寶典級武功。
已然耗費全部心神。
羽清玄表面風輕云淡,實則每日都在入魔邊緣徘徊不定。
倘若有人推上一把,立刻就要墜入萬丈深淵。
再去大費周章動用命星,風險極大。
“本座總會找出你的真實面目。真是好奇啊,究竟什么樣的來頭才能讓一千八百年前的二十九代祖師,發出這樣的一劍?”
望著驚神宮的方向,羽清玄目光深邃。
久久未動,恍如一尊雕像般。
半柱香左右,無盡虛空好似縮短,沒有任何阻隔。
坐在寢殿內挑燈看書的陸沉,迅速呈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絕龍山地理志?北地響馬興衰?看這些作甚?”
羽清玄露出詫異的神色,她本來只想瞧上一眼新收的徒弟有何反應,結果卻發現陸沉搜羅了一堆野史雜書。
“喜歡研究歷史?當真奇怪。”
思忖了一會兒,羽清玄毫無所得。
眸光收斂,轉身離去。
這一道劍痕裂口,她至少要耗費百日之功,才能將其抹平。
……
……
大業,鳳翔府蘭亭郡。
陸沉結束入定,睜開雙眼。
恰巧,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晨曦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師尊,我已經有計策了。”
他睜開眼睛,好似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