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境界越高,肉身蛻變仙化,越發不似凡人,如神如圣。
像師尊這樣的絕頂之輩,舉手投足就能影響常人心神。
即便武道四、五重天,也難以抵抗。
“徒兒拜見師尊。”
席靈真左手豎立于胸前,中指和大拇指屈起行禮。
“嗯,只差一步就能突破五重天,打通神橋。真兒,你精進速度之快,可在道宗駐世的歷代弟子中排進前十。”
背對而坐的道宗掌教聲音溫和,并不顯得老氣。
“下山闖蕩,踏遍大虞數萬里河山,徒兒得了幾番際遇,武功也有些長進。”
席靈真輕聲道。
“年輕時候多出去走走是好事,祖洲六域,何其遼闊,坐進觀天,難有成就。”
道宗掌教笑了笑。
“師尊,徒兒之前在域門關聽說了一樁……事。”
席靈真清淡語氣倏然變化,透出幾分肅殺。
“關于小師弟。”
呼!
平靜的洞窟內,氣流狂暴!
仿佛萬千風龍咆哮沖出,掀起無邊聲勢!
“沉兒……他怎么了?”
道宗掌教睜開幽靜雙眸,因為氣息波動,從而帶動的烈烈狂風,登時消散。
“天命宮在三日前敲響寰宇鐘,羽清玄她……把小師弟收為親傳弟子,納入魔教!”
席靈真握住帶鞘古劍的右手捏得發白,眸光如冰,寒冷徹骨。
當年把小師弟送到大盛,作為質子,在她看來是道宗的奇恥大辱。
之后,傳出陸沉被魔師羽清玄收成鼎爐的消息。
席靈真更是差點仗劍入烏北,準備殺到天命宮山門。
若非被師尊攔下,她就這么做了。
以席靈真的剛烈性情,根本不會考慮后果。
在她看來,就算只身一人死在烏北,也比坐視小師弟受辱強得多。
鼎爐……
小師弟那樣的人物。
怎么能低眉順眼做逢迎之事!
“此事當真?”
道宗掌教仍是平淡的態度。
“應該不會錯,寰宇鐘響,烏北震動,陣仗弄得很大,連大盛太子也前去祝賀。”
席靈真輕咬朱唇,猶豫片刻道:
“師尊,你就允了徒兒,讓我去一趟烏北,即便帶不回小師弟,看他一眼,確認他過得如何也好!”
“他是天生活潑,道心無垢的先天之體,被羽清玄強逼做了鼎爐,已經有蒙塵之危,如今再被收進天命宮,恰如明珠跌進淤泥,徹底失了清白……就算日后返回天南道宗,其他弟子、長輩如何看待小師弟?”
席靈真越說越激憤,師尊攏共就收了三位徒弟。
大師兄夭折,只剩下二師姐和關門弟子陸沉。
后者三歲上山,深受席靈真的喜愛,關系親厚如姐弟。
萬壘關前,言若靜惜敗,大虞慘敗。
割地賠款不算,還要從道宗選出一名夠分量的質子。
本該是年級稍長的席靈真前往大盛,但陸沉卻主動以身替之。
這才有了淪為鼎爐,囚于魔教的凄慘境遇。
回想這段往事,席靈真陡然跪伏于地,叩首道:
“師尊,道宗虧欠小師弟良多,徒兒亦是如此,若無法將他迎回,我……寧愿日夜受走火入魔之苦,砥礪其心,直至武道踏破七重天,一劍斬殺羽清玄!”
這位眉眼冷冽,氣質出塵的道宗大師姐,竟然要行出三叩九拜的獻祭之禮,立下心魔之誓!
“噤聲!”
言若靜眸光蕩出漣漪,忽而喝道。
洞窟之中,頓時安靜無比。
以她為圓心的二十步內,成了一座被封禁的小天地。
席靈真毫無抵抗之力,便被鎖住全身氣機,連張口說話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