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溫木率領三百名黑衣武士在樹林中疾奔,奔跑到一片空曠之地,這片空曠之地足有幾十畝,奔到一半時,慕容溫木忽然一舉手,“等一等”
三百名黑衣武士紛紛停住腳步,慕容溫木疑惑地向四周天空打量,剛才被樹枝擋住,他看不見天空,現在他看清了,天空有不少鳥雀,可是剛才他們奔跑時,并沒有聽到鳥雀驚飛的聲音,“不好,有埋伏,快撤”
慕容溫木大喊一聲,已經來不及了,周圍一陣梆子聲響起,四面八方亂箭齊發,黑衣武士措手不及,一片慘叫,瞬間被射殺大半,緊接著又是一陣亂箭,箭矢太密集,就算黑錦堂武士都有武藝也躲不過,一輪亂箭后,再也沒有站著的武士,就連堂主慕容溫木也身中數十箭,仰面倒下,死不瞑目望著天空。
他當然死不瞑目,縱橫西夏二十年,來到關中本想為西夏建立大功,但連陳慶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全軍覆滅了,臭名昭著的黑錦堂就此團滅。
射殺他們的三千弓弩手兩天前就來陳倉縣等候了,而五百內衛精銳也在其中,他們沖了出來,將十幾名裝死的黑衣武士悉數殺死,受傷者也一并處死。
船頭上,陳慶一箭射出,只聽水面上一聲慘叫,百步外的水面上,一個黑影慢慢浮起,一支箭射穿了他的額頭,緊接著另一個黑影從水中浮起,拼命游水,游不了十幾步,陳慶第二箭射出,強勁的箭矢射穿了黑衣人的后頸,在水中掙扎幾下,再也不動了,這是黑錦堂最后兩名武士,他們潛伏在水中,負責觀察陳慶船只的動靜,最后還是被陳慶獵殺。
駐扎在岸上騎兵紛紛奔過來,向水面亂箭齊發,卻再也沒有人中箭浮起。
船艙內,晁清和種桓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種桓,他是箭術高手,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箭術和宣撫使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水面上有人,而且還在百步外的水中,漆黑夜里一箭射中額頭,這種箭法令他駭然嘆服。
“你們現在知道宣撫使厲害了吧”張曉端著茶盞笑瞇瞇走上前。
種桓點點頭,“宣撫使的箭法我望塵莫及”
張曉笑了起來,“我不是說箭法,晚上王浩匯報的時候你們不也在旁邊嗎”
晁清嘆息道“確實,眾人都被那個李頭陀騙過了,偏偏宣撫使識破了他。”
張曉微微笑道“這其實不算什么,你們將來有經驗后也能看破,林建青那么愚蠢的人,把什么都暴露了,金兵探子用他必然是為了轉移我們目光,但宣撫使的厲害不在這里,宣撫使的厲害是做局,用二十萬大軍的調動集結來做一個局,這種魄力,天下無人能及。”
“司馬能說清楚一點嗎”
張曉搖搖頭,“很快你們就會明白了”
內衛發現黑錦堂武士既是偶然,但也是必然,必然是陳慶要求內衛擴大范圍,同樣要關注京兆各縣,而必然是黑錦堂武士緊急集結,三百人從各地趕來咸陽縣,盡管他們利用夜間,可這么大的目標,當然被內衛發現了。
天剛亮,從陳倉返回的數百名內衛士兵直接來到咸陽的大客棧,將客棧掌柜李盧和所有伙計抓捕,緊接著按照掌柜李盧的交代,開始在京兆全城搜捕西夏五個情報點。
朱雀大街的萬禧酒樓,一名戴著斗笠的瘦高男子上了馬車,馬車隨即出發,向南面駛去,立刻有騎著毛驢的一名老者不緊不慢跟隨著馬車,而與此同時,在萬禧酒樓背后的一座院子里,李頭陀從后門離開了。
李頭陀在蜘蛛網一般的小巷內到處穿梭,最后從一條小巷走到東大街上,這里距離萬禧酒樓足有三里遠,他攔住了一輛牛車,牛車向南城的貧民區去
一刻鐘后,李頭陀走進了一家破小的腳店,穿過后門,來到一條小巷,小巷最盡頭也是一座大院,占地足有兩畝,他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木門開了一條縫,李頭陀一閃進去了。
走進后宅大堂,李頭陀單膝跪下,“卑職參見金總管”
大堂內只坐著一個很胖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睛慢慢睜開一條縫,冷冷道“你不該來這里”
“卑職有緊急消息要向金總管稟報。”
“哼”肥胖男子哼了一聲,“你違規了”
李頭陀嚇得臉色慘白,連連磕頭,“卑職知錯卑職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