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守忠已經在縣衙外等候多時,一支狼牙箭已搭在弓上,他們是斥候,斥候絕不能輕易出手,可一旦出手,那就快、準、狠,絕不拖泥帶水,也絕不手下留情。
從縣衙走出一群人,這時,一名小小乞丐跑來道“軍爺,大娘讓我告訴你,戴帽子穿綠袍的就是知縣,楊縣尉帶著所有弓手下鄉去了。”
余守忠猛地拉弓如滿月,弦一松,一支狼牙箭閃電般向吳知縣射去,可憐吳知縣一個文官,哪里練過聽風辨器,他一抬頭,一支狼牙箭出現他面前,不等他反應過來,“噗”一箭射穿了吳知縣的咽喉,吳知縣連慘叫聲都沒有,仰面倒下。
余守忠長槍一擺,帶著手下殺了過去,幾名衙役嚇得呆住了,忽然見到有兩名騎馬金兵沖來,還以為是金兵來了,他們大喊道“縣君中箭了縣君”
余守忠已經殺到眼前,長矛刺穿,瞬間刺穿了一名衙役的胸膛,緊接著他和手下揮舞長矛左刺右殺,又殺死五名衙役,剩下的兩名衙役飛奔逃進了縣衙。
余守忠并非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救回被抓手下,他又帶著另一名手下向牢獄方向奔去。
剛到牢獄門口,幾百名乞丐已經打破了牢獄門,將一百多名被抓的犯人放出來,兩名乞丐扶著一人,正是余守忠被抓的手下,看起來被打得不輕,但還能走。
“上馬”
余守忠大喊一聲,他的手下強忍傷痛,翻身上馬,三人催動馬匹向城外奔去
閻校尉聽說吳知縣被箭射穿脖子,已經死了,她吐了一下舌頭道“我的乖乖,一個探子都這么果斷狠辣,難怪陳慶能橫掃偽齊軍和金兵。”
她連忙喊道“讓兒郎趕緊走,這里和我們沒有關系”
一名乞丐大喊幾聲,數百名四散逃竄,瞬間跑得干干凈凈,只留下縣衙門外和牢獄門外的一片狼藉。
兩天后,心腹吳廣志被殺,西軍傳單在河南府各縣被發現的消息傳到了洛陽城,主將折可求大發雷霆,準備帶兵去偃師縣抓捕兇手,就在這時,洛陽城內也發現了無數傳單,甚至軍營內也發現了傳單,折可求的憤怒變成了心慌和緊張,他剛剛得到消息,昨晚有三百多名士兵擅自離開大營,不知所蹤。
他的軍隊出現逃兵了,對任何將領而言,出現逃兵都是極其可怕的事情,那意味著軍心處于崩潰邊緣。
一點先兆都沒有,軍心就要崩潰折可求立刻意識到,應該就是那些傳單的作用,他的士兵有四成是本地人,而傳單在河南府的廣泛出現,就是為了影響這四成士兵和他們的家屬。
他的幕僚莫文臺勸道“卑職的意見還是和昨天一樣,大帥現在首先要安撫住士兵,可以在待遇上稍微提高一點,在嚴加管束,不準任何外人和軍隊接觸,他們的家人也就影響不到軍隊。”
折可求點點頭,憂心忡忡道“你說得這些我已經采納,待遇通知今天開始執行,現在我擔心的不是軍隊,而是軍隊混亂的源頭,這些西軍的斥候探子一定要抓住,若不抓住他們,不知道下次再出什么妖蛾子,必須抓住他們,不管他們藏在哪里”
“大帥,卑職認為,藏在下面縣里的可能性極小。”
“為什么”
“很簡單,下面縣城唯一的價值就是士兵家眷,對方已經發過傳單,達到了煽動士兵家眷的目的,他們就不會再久呆在各縣,洛陽才是戰略重地,他們一定會藏在洛陽城內,要找到這些人,必須搜捕全城,沒有別的辦法”
“城內畢竟還有二十余萬人,空房子又多,怎么搜”
莫文臺陰陰笑道“大帥,我們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