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船隊抵達濮陽,濮陽的鴿信站給陳慶送了兩支紅色信筒,表示很重要的消息。
起居艙內,陳慶打開了兩支信筒,把兩支細細的白絹取出來,上面寫滿了小字,陳慶對姚梅笑道“替我把它抄在紙上”
這種事情,姚梅不是第一次做,她鋪開紙筆,細細抄了起來。
陳慶見她的小楷寫得很漂亮,心中暗贊,這才一個多月不見,字進步很大,有一種娟秀的感覺了。
這小妮子確實很聰明,剛認識自己時還不識字,一年半時間,不僅能讀書看報,還能寫詩填詞,書法也很不錯了,就仿佛別人練了好幾年的一樣,這就是靈性,姚梅身上確實有一種靈性,難怪自己第一次看見她,就被她吸引住了。
“寫好了”
姚梅放下筆,小心翼翼把墨吹干,陳慶這才接過鴿信細看,竟然是胡云寫來的,朝廷要求和自己談判,甘為宋臣,永不黃袍加身。
這幫混蛋在想什么呢自己已經拿下大半個江山,只要自己愿意,福建路和嶺南兩路都可以唾手可得,他們最后只剩下江南東道和兩浙道,巴掌大一點點地方,還要當自己的君主,他不知道一切都靠實力來說話嗎
自己給了他們承諾又怎么樣,這幫書呆子還真以為自己會信守承諾
陳慶正要將抄件放下,他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漸漸的,陳慶陷入沉思之中,姚梅乖巧端來一盞茶,不敢打擾丈夫思考,去隔壁找阿姑說話去了。
胡云發出鴿信后,差不多等了半個月,從汴梁送來的快信終于到達他手中,看來雍王正好在路上,所以才會從汴梁發出快信,當然不是鴿信,而是有雍王押印簽字的親筆手書,是正式的雍王令。
胡云仔細看了三遍,他這才小心翼翼把雍王令收好,可以繼續和朝廷談判了。
次日上午,胡云和副手謝善輝來到了知政堂,張浚親自把他們請到議事堂,就在兩天前,副相國黃龜年出任福建路安撫使兼鹽鐵大使,為朝廷增加稅賦去了。
張浚則正式出任副相國、參知政事,所以他今天是以副相國的身份和胡云談判,當然,參與談判的還有另一名副相國萬俟卨,這是慣例,在重大的談判中必須有兩名相國參與,以保證朝廷的利益不受損害。
“讓張相公久等了”胡云歉然笑道。
“可是雍王殿下回信了”
胡云點點頭,“正是,雍王殿下正在從河北路返回京兆的途中,在汴梁寫了一封信給我,給我正式指示,我完全可以代表雍王殿下和朝廷談判。”
“那結果是什么”
張浚試探著問道“之前朝廷提出的要求,有談判的余地嗎”
“我要先確認一下”
胡云問道“朝廷提出的要求可是甘為宋臣,永不黃袍加身”
“正是這個要求,可以談判嗎”
胡云點點頭,“可以談判,雍王殿下也提出了他的條件”
張浚和萬俟卨對望一眼,兩人同時身體微微前傾,神情變得十分專注,張浚道“請說雍王殿下的條件吧我們愿意洗耳恭聽。”
胡云緩緩道“雍王殿下的條件只有一個,大宋必須遷都至京兆”
“什么”張浚和萬俟卨同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