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尹一下子被提醒了,對啊!張俊明明可以從新兵中抽兩千軍隊給王薄,為什么還要用禁軍,把把柄交給別人。
“先生說說是什么緣故?”
韓琪微微一笑,“我認為是秦檜故意為之,制造出一個把柄擺在明面上,表面上是張俊在坑他,但其實上是為了掩蓋他和張俊之間的真實關系,他一定會對官家解釋,他這件事他不知情,他內侄可能有點飛揚跋扈,惹惱了張俊,甚至官家都不會追究此事。”
“有道理!”
范宗尹嘆息一聲道:“只是這件事我已經答應了給劉光世一個說法,那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韓琪微微一笑,“我只是給相公點明了其中的關鍵,然后相公就知道該怎么做,我的建議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就告秦檜徇私舞弊,別的就不要提及了,除非相公并沒有招攬劉光世的想法。”
范宗尹明白韓琪的意思,秦檜在暗中招攬張俊,而他自己何嘗不也在拉攏劉光世?
........
下午時分,大批官員來到了軍營,他們分為兩部份,一部分負責調查劉光世軍隊中毒腹瀉事件,另一部分則開始調查王薄軍隊的資格問題。
中毒腹瀉事件查不到任何證據,但王薄軍隊的資格問題卻擺在明面上,隨便詢問一些士兵,就知道他們并非廂軍,而是禁軍。
王薄居然用禁軍冒充廂軍來參加新兵比賽,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軍營,引起軍營內上下一片嘩然,更有消息傳出,王薄其實是相國秦檜的內侄,數十名憤怒的將領聯名寫信,要求嚴懲這種嚴重舞弊的行為。
消息最終傳入了皇宮,天子趙構當即召見秦檜,將他狠狠痛斥一通。
“你明明知道朕很看重這次新兵比武,你還要做這種徇私舞弊之事,你簡直太讓朕失望了,你說,你怎么給朕一個交代?”
秦檜滿臉苦澀道:“微臣的本意并不想徇私舞弊,只是想在規則的范圍內走捷徑,沒想到.......不管怎么說,微臣都有錯,愿接受陛下嚴懲!”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卑職確實托了張都統一個人情,煩請他從新兵中選兩千人給內侄統領,這其實是規則上的一個漏洞,并沒有強調必須是自己訓練的軍隊,但不知為什么,張都統沒有派新兵,而是派一支禁軍過來,微臣內侄也沒有告訴我真相,微臣如果知道,是絕對不會冒這種風險,陛下,這件事微臣也被人坑了。”
趙構點點頭,他明白了,這件事應該是秦檜被張俊擺了一道,傳聞秦檜和張俊交往密切,看來并非實情。
就算不肯派出精銳新兵,那么派一支比較差的新兵來也行,而張俊偏偏派一支違規的軍隊過來,以小而見大,從這件小事就看得出,張俊對秦檜怨念頗深。
“也罷,朕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傍晚時分,天子趙構的旨意下達,‘取消王薄軍隊的后續比賽資格,武學生王薄行為不端,德行卑劣,將其逐出武學,永不錄用,兵部郎中高永審查不嚴,有失職舞弊之嫌,將其革職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