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了一瞬,上官笙蘭脫下手甲舉起自己的杯子,對著二皇子也敬了一下。
看著滿滿一杯酒被上官笙蘭大口大口喝下肚中,二皇子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
再接下來,就是上官笙蘭毫無淑女風范地一邊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一邊抽空回幾句二皇子的“問候”。
說了幾句沒營養的空洞客套話之后,二皇子忽然話鋒一轉:“話說回來,我聽說你這次去剿滅完叛黨后,好像收留了一個男人當自己的面首?”
上官笙蘭聞言也不著急,先是吃干凈手上肥美鮮嫩的烤雞腿,隨手把啃得干干凈凈的雞骨頭隨手扔到已經堆起一小摞骨頭的盤子里,這才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手:“有什么問題嗎?比起我,整天就知道去煙花坊流連不已的你又有什么資格質問這方面的問題?”
這話說得二皇子連一直保持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這個……畢竟男女有別,所以我還是有些關心這方面的問題的。”
拿起熱氣騰騰的白手帕擦拭著手上殘留的食物油脂,上官笙蘭忽然把話題轉向不相干的事情:“二皇子殿下,你打得過我嗎?”
嘴角抽了抽,二皇子果斷搖頭:“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放眼整個大陸,能打得過你的也就是那些早就被當成供奉的天境老怪物了。”
放下手中被弄得臟兮兮的布片,上官笙蘭繼續不咸不淡地發問:“那請問二皇子殿下,你帶兵打仗比得過我嗎?”
眉頭微微收縮了一下,二皇子隱隱約約猜到她想表達什么,但還是順著上官笙蘭的問題回答道:“不,整個煌朝你是最頂尖的帥才。”
修長而粗糙的古銅色手指慢慢敲打著桌子,上官笙蘭面無表情:“你我之間,誰對煌朝更有價值?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還是一個并無實權的皇子?”
席間一時沉默了下來。
良久,在胖管家有些不安的眼神中,二皇子抬起了頭,依然帶著滿臉的笑容:“那當然是一位能征善戰,同時活不了幾年,不必讓皇位繼承者牽掛的女子將軍了。”
敲打桌面的手指微頓,上官笙蘭毫不在意二皇子話語中的譏諷:“既然如此,二皇子殿下為什么認為只有自己可以就男女之事質疑我,而我不能就男女之事質疑你呢?”
說罷,她微微下移視線,對上了那雙微微睜開,宛如深潭的寒冷眼眸。
看著對面女子那對鐵灰色的瞳孔,最終,還是二皇子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長嘆一聲,二皇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對。”
隨后,二皇子再次舉杯:“這一杯,是因為我的失言。”
撇了撇嘴,上官笙蘭也不在意二皇子這詭異的態度轉變速度,再次舉起一旁剛剛倒滿第六次的酒杯,順勢準備再次喝光這一杯。
但剛剛握住酒杯,巨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就直接將鎏金的鐵杯捏成了一張薄片。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上官笙蘭有些困惑的捏著指間的鐵皮看了看。
那對鐵灰色的瞳孔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鮮紅的血絲。